「媽,這個東西我們不能留在手裡,萬一鄭海萍她舉報我們咋整呢?」
這聲「媽」真是叫得好聽,可譚桂香立刻就聽出來其中的暗示,只是見魏愛軍實在可憐,沒有跟他計較。
魏愛軍卻以為自己已經像以前一樣把親媽糊弄住了,他再接再厲。
「媽,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應該瞞著你,也不應該自己鑽牛角尖。我現在一睜眼就怕他們出現在我面前,一閉眼腦子裡又全都是砸我那個人。」
「幸好有你和爸在我身邊守著,不然,我晚上都不敢睡覺。」
譚桂香昨天守了一夜,畢竟是年紀大了,人都熬得有些木,聽到這話才感覺心頭的不舒服被熨平。
「好好休息吧,這縣醫院裡,他們不敢怎麼樣。我找了馮大媽,讓她千萬別隨便放人過來找你,你放心啊。」
她想了想,還是從魏愛軍那裡取走了那個金鎖。
魏愛軍怎麼能安得下心來休息?白認了一場親,到頭來全是一場空,還搭進去一條腿。甚至對方隨時都能再對他做些什麼,而他卻沒有辦法反擊。
他一直自負聰明,從來沒有這麼無力過。
能沖他的腿動手,還提前找好了理由,就說明那姐弟倆沒想要他的命。可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比如現在這樣把他變成殘廢,又或者是製造一場又一場「意外」,讓他拖累全家,窮困潦倒。
現在再怎麼咬牙憤恨都沒用,最後還是要看腿傷恢復得怎麼樣。如果還能行走,哪怕稍微有些跛腳,魏愛軍也能接受。
一條腿不好使,他還有另一條,還有一雙胳膊,還有腦子。
只要沒死,他總有辦法給自己報仇。
一個知青辦的幹事竟然有那麼多財產,一個無業游民竟然能負責縣裡的黑市還跟市里關係不淺。這兩個人竟然到現在還這麼無法無天,他一個殘廢的知青都看不下去,實在是想要讓他們受到正義的制裁。
譚桂香知道魏愛軍心氣不平,她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疼了十幾年的兒子,親生女兒講他一句都讓譚桂香受不了,更何況被外人這麼糟踐。
就算是寒了心,要罰他,那也只有她這個當媽的能做,其他人可沒有資格。
她此時正如一隻憤怒的母獅,想要將傷害自己孩子的人撕碎。
——
金鎖很快被譚桂香放到了合適的地方,只等時機到來。
魏同心在跟劉淑英商量無果之後,也在孫永康面前狀似無意地提起自家的煩心事,還提到了年前廠里的失竊案。
「唉,之前愛軍就想著回家,可惜趙主任的小兒子裝模作樣,當時擋了多少人的路。要是那會兒能早點回來接我媽的班,怎麼也比現在受這麼重的傷要好。」
「現在可真是,什麼都沒得著,只怕以後家裡還多了一個負擔。」
跟孫永康逐漸熟絡起來之後,魏同心在她面前講話就沒那麼仔細,天南海北什麼都聊。兩人避開了正在牆角扎馬步的小姐倆,在另一邊說些閒話。
孫永康自己有一份街道辦的工作,還是民兵隊的重要隊員。她這個人不算十分會說話,但家裡認識的人不少,自己又有一把子出眾的武力天賦,街道的人跟她搭夥出任務也安心。
「趙主任的小兒子?」孫永康敏銳地捕捉到重點。
「哦,現在趙主任已經被撤職了。」魏同心裝作剛想起來,「那個時候沒準我弟就給他乾娘寫過信想回城,不然後頭哪有那麼快。」
魏家的那些個事,別人不清楚,孫永康還是很清楚的。她哥孫永健在機械廠安保隊,年前能夠立功,就是因為魏同心發現了那個賣廢料的小孩,去廠里通風報信。這個人情他們一家都記得,更別提她哥跟喬天明是多年老戰友了。
魏同心生怕提醒得太隱蔽,孫永康沒法分辨出來,「你說趙家也真是失了人心,不僅害得大家都回不了城,還連累知青辦的人也被嚴加審問,聽說當時折騰了好幾天呢,那幾個牛皮哄哄的幹事出來的時候都面無人色了。」
「年前又因為對工人不好導致了那麼大的案件,他被撤職真是該有這個報應。」
是嗎?哪有那麼巧的事?
孫永康受家裡薰陶,在某些事情上敏銳得很。她眨巴眨巴眼,「說的是呢。」
魏家老四,在知青辦工作的乾娘,知青辦被徹查,趙主任,失竊案……
這些關鍵詞串起來,好像已經很明顯了。
孫永康和魏同心四目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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