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述離她近了些,「師姐怕是記錯了,我從不飲酒。」
歲晚拖長尾音,「哦——那日是……」
歲晚後面的字音還沒吐出來,就被面前的人捂住。
他的手輕輕覆上她的唇,這一動作讓兩人都頓住。
掌心下是溫熱柔軟,裴述意識到這一點時幾乎是瞬間收了手,耳後染出紅暈,看著她的反應。
似在看這個動作是不是太過冒犯,是否惹了面前的人不高興。
「對不起師姐,我方才……」
「方才怎麼了!」歲晚驀地起身,把裴述都整得一愣,「裴述!你這幾日可有好好練劍!是不是又偷懶了!」
欲蓋彌彰似的說辭讓裴述一笑,像是知道她是害羞而故意順著她的話繼續說。
「嗯,這幾日都有好好練。」
相比歲晚的激動,裴述倒顯得淡定許多。
「不不不不行我不信,除非你連給我瞧瞧!」歲晚的話開始莫名結巴。
裴述看了看周圍,最後定在一個角落,直直地朝那走去。
再回來時他的手中多了一根翠色的竹竿。
「你拿這個做什麼?」
「劍。」
「劍?」
「師姐不是說,萬物皆可為劍,只是看你怎麼用嗎?」
歲晚頓了下,雙臂環胸,「那不是我說的,是師姐說的。」
裴述發出一聲笑,「我覺得這句話很對,所以我想試試。」
說罷他一個瞬步來到院中央,作勢輕起,手腕熟練地挽著劍花,轉身挑劍背手立劍等招式都做得極其漂亮。
歲晚看著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能對這些瞭然於心,也不知道面前的少年似乎變了一樣,特別是手中執劍的時候。
她能看出他眼裡的光芒,就如同她對劍道痴迷一樣,但不同的是,他帶著一絲傲氣和不能言語的自信。
翠色的竹竿在他的手裡舞出幻影,冷白的月光交相錯映,白衣蹁躚,美得如畫一般。
歲晚很少對一名男子以美來稱呼,可裴述的身上就是有那股柔和之氣,夾雜著少年渾然天成的傲然和不羈,讓人不禁怦然。
沈枝秋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她身邊,發出一聲驚嘆,「從哪撿的師弟,很有天賦啊。」
歲晚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來到自己身邊的,方才看得太過入迷竟一點都未察覺到。
「在桑玉山,我們歷練的時候碰見他重傷失憶,師兄把他帶回師門救治的。」
「失憶?」
「嗯,雖說現在也能想起來了,但是也不多。」
「真想收他為徒。」沈枝秋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帶著遮掩不住的讚賞。
歲晚頓了下,看向沈枝秋,「師姐以後還跟我們回師門嗎?」
「不回了,你看我現在的生活也挺好,我挺喜歡的,再說了在山上修仙哪有在人間做人自在,我還是喜歡隨心而活。」
沈枝秋看向她,「你們呢,準備去哪?去青雲宗?還是去江州?」
歲晚微微搖頭,「還不知,要問師兄。」
歲晚說到師兄才想起來他們在屋內飲酒,「師兄呢?他們還在喝?」
「沒了,我讓璟文扶他們回去休息了。」
歲晚拖著腮,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師姐是何時與師兄……」
沈枝秋打掉她奇奇怪怪的小手勢,無奈一笑,「其實我之前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就是覺得這個人呆板了些?這人在師門的時候就是好學生,而我最看不得好學生,那時就總欺負他,可當時年紀太小了,哪能懂那麼多,就只是覺得好玩了些。」
「我下山之際他來攔我,我以為我走不了了,哪知道他竟然主動放我走,我當時就覺得挺……失望的,也有些失落。」
「可那晚他一人來找我時,我討厭他的波瀾不驚,說了很重的話想讓他離開,可看到他離開的時候,我就不知道為什麼心那麼痛,腦子裡就有一個聲音告訴我,不能讓他走,後來也是他讓我認清自己的心意的吧。」
歲晚靜靜地聽著她的講述,此刻的沈枝秋好像真的是話本中寫的陷入愛情的小女生,每一句話都帶著甜和滿足。
「真好呀師姐,我真為你開心。」
沈枝秋拿了一塊芙蓉糕塞進她的嘴裡,「我也替你開心,有了可交心之人。」
歲晚咬下一小塊後就反問,「什麼交心之人?」
沈枝秋抬了抬下巴,歲晚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最後定在了正在舞劍的裴述身上。
她的臉像是帶聲效一樣紅得徹底,低著頭還不忘去辯駁,「哪有,我只是把他當師弟。」
沈枝秋歪著頭從底下看她,「師妹,你臉紅了。」
她說的很是輕飄,這卻讓歲晚的心裡掀起驚濤駭浪。
歲晚再次起身,「師姐我有些困了,先去休息了。」
走之後還不忘端走石桌上的芙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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