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對面的母親沉默了許久,開口時卻是在關注另外一件事:「你和你父親都不是擅長這方面的類型,有人教你這麼說的?」
陸昭陽沒能立刻回答,女人已經從這短暫尷尬的沉默中捕捉到了她需要的答案,隨即輕笑一聲,給出了她的答案:「可以,不是什麼難事。」
陸昭陽輕輕鬆了口氣。
「以及,有機會的話,可以幫忙給你那位提出建議的『小朋友』帶句話嗎?」
陸昭陽小心翼翼地問:「您不是想要為難她吧……?」
「怎麼會?」
阮慈輕笑著,溫聲回答:「就說,她遞過來的這個人情,我姑且算是記下了。」
*
比起還在憂心忡忡的陸昭陽,晏秋卻是不怎麼擔心這件事情的後續的。
陸昭陽的生母阮慈,在她這位上司空降之後,以防萬一,晏秋提前調查了他的家庭背景,父母都是公眾人物,並沒有費什麼力氣。
比起完美符合刻板印象的父親陸淮,阮慈這個人倒是讓晏秋印象更深刻些。
比起母親這個身份,也許用「天生的政治動物」來形容那位女士比較合適。
議會從來都不是一家獨大的過家家遊戲,比起她這人微言輕的普通監察官,還是在議會裡遊刃有餘這麼多年的議員女士更有影響力——該做的提醒她都做了,阮慈女士會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的,比她更清楚。
接下來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
一件看起來很難,實際上可能非常簡單的事情……當然,僅限於對她來說。
—
—把這區域內的污染閾值控制在b級之內。
晏秋在一處斷裂的鐵欄杆旁邊坐下來休息,她抬頭看向自己身邊的林暮川,從和聯防署那邊的人分開之後他的表情就是毫無控制的冷臉抑鬱。此時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是沉悶哀戚的,沒有生氣,沒有怨恨,有的只是小狗一樣的、被忽略的單純委屈。
晏秋看著他,忽然就微笑起來。
她對這隻怏怏不樂的狗伸出手,掌心張開向上,溫聲喚道:「過來。」
雙手攤開的距離很小,只能允許林暮川將自己的腦袋挨在她的掌中,她又是一個坐著的姿勢,於是林暮川再自然不過地屈膝跪在她的面前,腦袋搭在她的手掌上,兩隻手也規規矩矩地垂下來,只用那雙浸滿濕漉委屈的眼睛,看著她。
「在生氣嗎?」她問。
妻子低頭靠近了些,林暮川反射性屏住了呼吸,他以為自己會得到一個安撫意味的吻,落在臉頰或是嘴唇上,但是不是的,她的額發挨上自己光潔冰冷的額頭,彼此的鼻尖輕輕擦過,並不是預想中的吻,但卻要比想像中那些曖昧熱烈的親近,更令他難以抵抗。
「……原來是有一點的。」他囁嚅著,臉頰熱熱的,倒是很誠實給出了自己的真誠答案。
但現在沒有了,一點都沒有了,這樣毫無距離感的單純親昵讓男人陷入了某種過分甜蜜的情緒里,太過純粹、太過濃烈了,以至於他甚至生出了些仿佛暈眩般強烈的恍惚。
「那就好,」晏秋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溫柔起來,她的手指緩慢撫摸著這個男人的臉頰,又低聲道:「你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去生氣的……你是被我扯進這裡面來的,你什麼都不懂,他們也不可能讓你接觸真實,我是你的妻子,是我帶你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所以我理所當然有著保護你的義務,不是嘛?」
是嗎,是這樣嗎?
林暮川的眼神變得迷茫起來,他想要反駁一些東西,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口。
她不會騙我,何況她說的本來就是真相。
「暮川,」妻子的手掌從他的臉頰挪到了頭頂,緩慢撫摸著他蓬鬆的髮絲,聲音是柔軟的,溫情的,飽含歉意和真心的:「你看到他們的反應了,我很抱歉,但是沒有辦法……你離開我大概就真的哪裡都去不了了,社會學意義上,你會死。」
「如果讓這件事的影響擴大,你必須要就要離開我了,暮川。」
他的妻子這樣說道。
他應該惶恐,應該憤怒,應該立刻去想辦法解決那些想要讓他們分離的存在……可感性和思考的能力都被妻子緩慢撫摸臉頰的雙手溫成了軟趴趴地一團,他被妻子的氣味包裹著,他的鼻尖上還殘留著她親近時的觸感,沉重的頭顱墜在妻子的掌中,她的聲音聽起來那樣溫柔又懇切,許諾她一定會保護自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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