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呀。
那一瞬間,男人牙根處生理性的麻癢褪去了。
他想要微笑,想要跟上去,想要和昨晚一樣把她嵌進自己的手臂之間去親吻她的肩膀……但林暮川最後還是努力克制著收回了視線,重新開始處理手邊的早餐。
妻子的飲食並不規律,至少要保證早餐可以好好吃完。
晏秋沒過一會重新出來,衣服已經換好,神色平靜如常,仿佛先前那一瞬間的羞赧不過是他妄想太久後終於映入現實的錯覺,接下來的流程也與平時沒什麼太大的區別,料理台旁邊的微笑和擁抱,伴隨著咖啡香氣的閒聊,以及臨出門前印在臉頰上的,那個帶著愧疚和安撫意味的親吻——
因為她總是遲到,總是違約,總是錯過約定的休息日約會,總是會在準備好的晚餐時間告訴他,對不起呀,今天又要加班了。
過去,林暮川沒什麼資格說話,也不可以抱怨,委屈,他清楚自己在這個家裡的定位,還沒有留給他任性耍脾氣的資格;所以絕大多數的時候他只能平靜的接受,耐著性子說不要緊,沒關係,然後一遍遍地扔掉那些精心準備好的菜餚。
現在,他脖頸上那根韁繩終於稍稍鬆懈了一些,晏秋努力維持著常態,也沒有遺忘每天臨走之前那個留給丈夫的臉頰吻——林暮川彎下腰遷就她仰頭的動作,在妻子的吻即將落下的前一秒,林暮川忽然微微側過頭,讓那個吻精準的落在了自己的唇上。
過於柔軟的觸感包裹了嘴唇,晏秋的動作一頓,反射性向後閃躲。
然而一隻手臂提前預知一般擋在了她腰後的位置,把她箍在這方寸之地動彈不得,她只能接受那個原本單純親昵的臉頰吻變成了愛侶之間更加深入的唇齒相依,好在對方的嘗試淺嘗輒止,並沒有如她預想那樣,連出門都會覺得為難。
林暮川鬆開手,看見妻子的那雙眼裡情緒複雜,他眨眨眼,也不多說什麼,只對她抿出一個乖巧又無辜的微笑。
……確實,都已經是真夫妻了,要是因為這種事情有太大的反應,未免有些情緒過激。
晏秋摸了摸唇邊,還沒來得及開口,林暮川已經提前猜到了她的擔憂:「口紅沒有花。」
年輕的丈夫笑眯眯的提醒,臉上還有些相當自得的得意洋洋。
晏秋眉頭一挑,嗔他一眼。
「我上班了。」
「好。」林暮川點點頭,又若無其事的問:「我今天可以打電話問你幾點回來嗎?老婆?」
「……可以,」晏秋不到一秒適應了這個新稱呼。同時也衍生出了些新的愧疚:「簡訊,我之前是不是經常忘記回你?」
林暮川繼續點頭,露出幾分隱秘的委屈,又在晏秋的注視中一點點把他的憂鬱壓回平靜的笑臉之下:「是工作原因不能回復嗎?要不然老婆你還是把電話調成靜音吧,我也就是問問你晚上回不回來吃飯,沒什麼大事情的。」
「倒也沒有忌諱到那個地步,」晏秋嘆了口氣,同時也發現自己的工作確實幹擾了自己的正常家庭生活——在絕大多數都是單身戶的管理局裡,這種情況簡直再正常不過。
但誰讓她是已婚人士呢?
「我會給你打電話的,」晏秋想了想今天的工作,少見的主動和他報備今天的內容:「最要緊的案子都已經處理差不多了,接下來都是一些坐辦公室就能處理的工作……嗯,新來了一個小實習生,背景有些麻煩,可能要考慮替他收拾爛攤子……還有就是你之前看到的那一位,他比較喜歡開會。」
說來說去,晏秋自己的表情也有些不自覺地憂鬱。
感覺還是要做好加班的準備。
「他還在邀請你去團建呢,」林暮川慢悠悠地提醒,他並沒有刻意掩藏自己的敵意,丈夫的身份給予他光明正大懷疑一切的權力,「是只邀請你了嗎,老婆?」
晏秋溫聲解釋:「他位置有些特別,能直接聯繫對話的只有我。可能是想要更合群一些吧……也沒辦法,處長要是特意去和普通員工聊天拉人團建,也確實有點太奇怪了。」
晏秋在玄關提起鞋跟,回頭看見亦步亦趨跟上來的林暮川,高高大大的一隻,偏偏做出一副幼犬嗚咽的可憐樣子。
「我覺得他心思不太好。」林暮川煞有其事地強調,大型犬齜牙咧嘴的低吼威脅,尾巴卻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晃悠。
晏秋失笑。
他的提醒點到為止,更重要的是藉機再次蹭過來想要和她討要一個安心的擁抱,丈夫的身上還帶著灶台的煙火氣,這一個溫暖又極富包容性的擁抱,也讓她心裡泡了溫水似的飽脹發軟。
有些陌生。
但是,不討厭,還有些意外的很喜歡。
晏秋並未遲疑太久,很自然地伸手捧著丈夫的臉,把他拽下來,又在他嘴角留了個淺淺的口紅印——不會花妝的那一種。
「行了,」她似乎並未注意到自己現在的聲音聽起來是多麼的柔情似水,仰起頭時眉眼彎彎,唇角笑意晏晏如花:「我知道我是個已婚人士,有些人不懂分寸,我懂得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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