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梁衡說,那人就是前兩日威脅秀娘的潑皮無賴,梁衡在旁邊看得真切。」
這事關績也有耳聞,梁衡也同他原原本本的講了。
「老爺,你可得為鳶兒做主啊,鳶兒分明就是咱們將軍府的嫡小姐!」
「當然,我這就進宮,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自己的孩子我還能不認識?想必皇上明察秋毫,那人若是敢落在老夫手上,定讓他看不見明日的太陽!」
說罷,關績就要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想起來什麼,轉身囑咐元娉婷,「這事,先別跟鳶兒說。」
「放心,我知曉。」元娉婷點了點頭,目送關績出門。
第24章 「請陛下將鎮國將軍捉拿……
皇宮。
太子商宮涅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腰身筆直,聽跪在下面的御史中丞陳賀戰戰兢兢讀著訟狀。
宣帝手中硃筆不停,直到陳賀讀完,才將硃筆轉頭放在了旁邊漢白玉的筆架上。
他未曾出聲,只是不急不緩的坐到了椅子上,後背靠向椅背肩膀也耷拉了下來,直到找到個舒服的地方,才垂眸看向陳賀。
長久的寂靜,讓陳賀的心理壓力巨大。
心中反覆跳出來自己觸怒龍威被砍頭的景象,冷汗打濕了整個後背。
不知過了多久,宣帝才緩緩開口,「愛卿對這件案子,有何看法?」
中間的停頓,無疑讓陳賀更加驚懼,這好像是在問他辭官和去死你選擇哪個。
「臣…以臣之拙見,需得查明事實真相,以昭將軍清白。」
「哦,若他不清白,真的窩藏了攝政王餘孽,你又該如何。」
陳賀頭重重砸在地上,想著今日怕是走不出皇宮了!他心一橫,「臣愚見,攝政王雖犯下滔天大禍,但是不是真有遺腹子還兩說。鎮國將軍雖頭腦蠢笨性格乖張,但對聖上,對國家也算一片赤誠真心。更何況稚子年幼,何患無辜。」
陳賀一口氣說完這些話,突然感覺脖頸處發涼,連忙補充,「皇恩浩蕩,聖上英明神武,定有思量,臣妄議惶恐。」
御史大夫左承禮站在鑾殿外,就聽見陳賀在裡面大放厥詞,聲音之大讓他有些耳背的耳朵都聽得清楚,稚子無辜……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激的左承禮一個冷顫。
罷了,自己的學生還得自己救!抹了一把辛酸淚,叫李同光去通報了。
「皇上,御史大夫左大人在門外候著了。」
陳賀一聽,當時萎靡的神色一掃而空,老師來救他了!
可宣帝左右不宣,讓他心裡剛生出來的一絲希望破碎的連個泡都沒有了。
「父皇,左大人上了年紀腿腳不好,今日日頭又大……」太子話未說完就被咳嗽聲打斷。
宣帝瞅著太子咳的喘不上氣,命李同光趕緊去將御醫尋來,被商宮涅擺手制止了。
連續不止的咳嗽讓他原本病態的膚色,浮上來一抹紅,顯得倒是氣色好了許多。
「李同光,叫左承禮進來。」
左承禮一進門就看見自家徒弟正斜著眼看他,一臉苦相,眼角甚至還帶著淚花,暗自搖頭不已,連忙跪下請安。
「就這無憑無據的就敢呈到朕面前嗎?左承禮你們御史台若是不會查案,趁早全部滾蛋。」宣帝說完將狀書砸到了左承禮面前。
「諾,臣這就去查。」說完給了陳賀一個眼神,兩人相繼退了出去。
鑾殿的門一關,宣帝一改之前氣憤至極的態度,喚來李同光給太子倒了一碗枇杷膏。
「太子養好身子才是頭等大事,今日份的枇杷膏還沒喝吧,皇后都催到朕的頭上了。」
太子體虛內熱,每年到了這時候,皇后就會讓御膳房時常備上枇杷膏,這已經是慣例了。
枇杷膏色黃清亮,入口有些甜酸感,還能清肺潤燥、止咳化痰。
而太子不喜喝藥更不喜喝這小甜水,皇后便每日換著法的監督他。
一碗見底,果然嗓中發癢的感覺退去。
商宮涅輕咳了兩聲清清嗓子,用手輕輕摩擦了茶杯的邊緣,開口道:「父皇,陰溝里的老鼠看來是忍不住了。」
宣帝不免感到心驚,太子從小聰慧不似常人,慧極及傷,身體卻不大好。將養了兩年,也未讓他參與政事,但政治的高度敏感不愧讓宣帝震驚。
太子沒看卷宗,不知證物,卻一下就能知其中深意。
這件事,可不是一般的潑皮無賴能幹出來的。
宣帝心裡覺得驕傲,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太子繼續。
「從時間的把握,地點的選擇來看,背後的人對朝廷內部了解的十分透徹,這次的事情也就是一次示威。
明知不會對鎮國將軍造成太大的影響,說是示威也不算,這次他們的動作更像是將關將軍推到人前……的一種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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