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去勸說弟弟放下令牌,為此他願意將自己的小木馬換給他。
誰知弟弟在拿到小木馬後,卻高高舉起令牌,用力砸了下來!
他立刻想去接住它,可卻慢了一步,眼睜睜瞧著令牌順著手指尖摔落在地,碎成四塊。
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他卻毫無反應,祖母的最後一件東西,沒了。
讓他清醒過來的是弟弟的哭聲,他抬眼一看,弟弟不知何時跌倒在地上,母親李鈺鈺這時沖了進來,弟弟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娘親,哥哥摔碎……推我。」
母親慌忙抱起弟弟,大聲痛哭起來。
而他百口難辯,無論他說什麼,母親也只是低頭哭泣。
眼淚一滴一滴的從領子鑽了進去,打濕了一片衣衫,可他連擦的力氣都沒了。
這時,他隱約聽到下人喊,「伯爺回來了!」
等他勉強撐起頭的時候,只看見父親的背影,母親抱著弟弟撲進他懷中哭泣,片刻,父親才看向他,目光帶著徹骨的厭惡與冷意,「小小年紀便如此頑劣,對待手足這般殘忍,便讓他跪著吧!」
「父親……」
後來,薛岫白再也支撐不住,摔倒在地,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不能殺……勝了。」
這次重創讓他在床上躺了一月,才慢慢的能下地。可是落葉居的門一直鎖著,沒有小廝,沒有婢女,一個人都沒有,每日定時定點的送飯到門口,若是他取的晚了,飯菜就會撒一地,或者消失。
日子過去久了,絕望的孤獨感徹底淹沒了他,薛岫白差點瘋掉,甚至還學會了自言自語。
有一日,他看見了長公主的身影,匆忙追上前去,「祖母是來帶岫白走的嗎?」
後來送到的奴僕發現了差點投井自殺的薛岫白,那時他雙頰凹陷,蒼白虛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小侯爺?」
桉樹有些奇怪,往常小侯爺早早就進了門,哪裡在門口發這麼長時間的呆。
「今日不用侍奉了,明早再來吧。」薛岫白飛快說完,一個閃身低頭進了門。
「諾。」
院內蕭瑟,據說是常青的灌木這兩日也葉子枯黃,落了滿地,落葉居院內只有一間屋子,往常薛岫白學習、練武、睡覺,都是在這小小院落里。用步繞著院子走一圈,也不過22步。
屋內點著一盞燭火,圓桌前坐著一個人,影子胖些卻也隨著風吹動燭火而晃動。
薛岫白心裡一緊,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
「小侯爺回來了?」
蒼老的嗓音響起,就像是一道尖銳的閃電直直劈在薛岫白身上,另他雙腿發麻,不能移動一步。
「不過一月不見,小侯爺便忘了教養嗎?」那聲音說完,桌面上的瓷碗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李嬤嬤。」竭力忍住心中的不安,薛岫白走了兩步,直到能完全看見那人的身影。
李嬤嬤雖胖,但並無慈眉善目,眼睛一眯便露出精光,「小侯爺該知今日做錯了什麼。」
他何錯,今日不過是受皇命,去將軍府慶賀一番。
想不通,便咬緊了牙關一句話不說。
李嬤嬤見狀,手中早已準備好的戒尺就往薛岫白腿上抽。
薛岫白習武,右腿常年有傷,他一個趔趄差些跪倒在地,地上還有茶盞的碎快,若是跪下定是會出血。
「既然知錯便好好跪著,別辜負侯爺和夫人的良苦用心,地上涼,小侯爺還是跪在墊子上保證身體為好。」李嬤嬤說罷,扔了一塊繡著滿花的墊子。
一聽到父親母親,薛岫白面色更加煞白,自從被冊封為世子之後,母親便領了李嬤嬤進來。
李嬤嬤是專門的教導嬤嬤,對他的管教極為嚴厲,處罰也極為痛苦,他有好幾次跑到母親面前,說自己疼。
可身上愣是找不見一點傷口,父親便認定他為了逃避學習規律,竟編了這些偷懶的藉口,對他愈發厭惡。
從此,他不願向任何人訴說他有多痛。
無人知曉,那塊墊子表面精美,可內里全是極細的繡花針,跪在上面,針針往骨頭縫裡扎。
表面卻沒有分毫端倪。
第11章 大囡成了她高攀不起的大……
關月鳶一睡醒便得知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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