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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參茶也煎好了,春妙還未拿到跟前,關月鳶就直往被子裡躲,寶珠便按住她,兩人硬是逼著她喝下了整整一碗參茶。

元娉婷兩人這才從旁人口中得知了真相。

「你這孩子!」李秀娘如今是又驚又怕,坐在一旁直抹眼淚,「真真是讓人不省心!」

關月鳶滿嘴參味,央求著春妙給塊杏干,聽見李秀娘的話,悄悄吐了吐舌頭,也不討要杏幹了,規規矩矩原地坐著,一聲不敢多吭。

半晌,還是元娉婷笑著鬆了一口氣,「原是以為鳶兒闖了禍的,卻沒想到竟是救了小公主一命,這真是為咱們關家積了大德呢!」

關月鳶一聽,眼睛立刻溢滿了笑,彎成好看的小月牙兒。

李秀娘瞥了她一眼,便氣不打一處來,「這孩子自小便是這般生活虎,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真是怕極了她哪日給家裡惹出禍端。」

「這倒無妨,鳶兒這般聰慧,日後自會知曉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話說回來,就算萬一惹了事,有老爺在,倒也輪不到你我去操心。」

夫人說的對,如今已不是她獨自一人拉扯大囡的苦日子了。

李秀娘眉間的憂色這才淡了幾分。

因著這事,講經也進行不下去了,佛子還親自送給靈安公主和關月鳶兩枚蓮子,以求平安。

瞧著手心上黢黑乾癟的一枚蓮子,關月鳶雙眼閃爍著驚奇,「這便是那一萬金?」

聽聞此言,李秀娘恨不得一個暴栗敲到她腦袋上,不禁心想這便是她養出來的小財迷?

讓春妙繳了蓮子,擦乾了頭髮,元娉婷拉著關月鳶進了一間佛家大殿。

大殿中央供奉了一尊三面六臂的菩薩,朝向三個方向,每面方向都供奉著一尊香爐與蒲團。正對著殿門的那面牆供奉著三排牌位,一排也只有三個。

元娉婷領著關月鳶走去右手邊的牌位,指著最高一層對關月鳶柔聲道:「這便是鳶兒的親娘了。」

關月鳶抬頭去看,那是一面漆黑的木牌,上面用金漆了一層字,關月鳶認不太清,牌位前放著一盞蓮花長明燈,像是琉璃作花瓣,中間襯著燈油,每日會有人專門填油,生生不息的亮著。

一大一小的兩個人跪坐在蒲團上,元娉婷緩和了下來,用袖子輕輕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對著牌位說道,「阿姐,妹妹帶鳶兒來看你了,你放心,我定會將她撫養長大,日後嫁個好人家,享一生富貴。」

沒說兩句,元娉婷又想起從前同阿姐鬥嘴的時光,眼淚又要流出來。

關月鳶一看,連忙伸出小手,拍了拍元娉婷的後背安慰,「娘親別哭,鳶兒以後會乖乖聽話的。」

時間不早了,關月鳶對著牌位叩了三個頭結束了這場祭拜。

太陽西垂,她們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到了家裡,不出所料,關月鳶著涼了。

「阿嚏!」關月鳶被嚴嚴實實的捂在被窩裡,額上敷著一條巾帕,小臉蛋熱得通紅,整個人昏昏欲睡著。

她只知道阿娘整日守在她身邊,給她擦汗

餵水,就連將軍爹爹那個大嗓門,來看她的時候都努力壓低音量,直逼得太醫連連保證才作罷。

就這麼躺了兩日,燒才終於退了。

病了兩天,嘴裡淨是些藥的苦味,好不容易退了燒,關月鳶恢復得極快,飯也吃了兩大碗才被李秀娘允許下床。

她哪裡被困過這麼長的日子,一下床就歡快地跑去院子裡,尋了金珠一同玩鬧。

便聽院門外傳來一陣大呼小叫的吵鬧聲。

「快!快攔住大少爺!」

「這回讓兩個人押著,大少爺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可不能被他跑了!」

「……」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人多欺負人少,算得什麼本事!」

聽這動靜,金珠便忍不住笑了一聲道:「小姐,估計是大少爺回來了,只要他一回來,家裡就特別熱鬧!」

關月鳶心裡好奇,跑去扒開院門一瞧,只見一個胖墩墩的小少年,此時正被兩名小廝合夥架起往這邊走。

他一路上不停地掙扎,整個人猶如一隻待宰的雞,張牙舞爪好不熱鬧!

「小姐!」葉伯不知從哪兒鑽出來,樂呵呵衝著關月鳶道:「夫人說了,大少爺今日沐休,讓您見上一見,這不他一回來便立刻給您帶過來了。」

關溧陽聞言停止了掙扎,抬眼一瞥,金燦燦的烈日透過斑駁的樹蔭,灑落在女孩身上,像是一朵夏日盛開的鮮花,透著一股子生機盎然的氣息。

一瞧見她,關溧陽立馬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嘴上的叫囂便不由自主咽了回去。

「你……」他結巴了一下,猛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才重新囂張起來,「小爺管你是誰,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我一拳就能打得你哭爹喊娘!」

葉伯忙抹了一把額上冷汗,衝著關月鳶賠笑,「小姐不必介意少爺的話,少爺這……臆語症有些日子了,今個只是帶來讓您見一面,認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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