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雋怒不可遏,穿著中衣,臉上還掛著茶水漬,一腳踹開了隔壁的房門。
「支歧,傅寄月,箐箐……箐箐在哪裡?」
「你們把箐箐藏到哪裡去了?」
傅寄月神色凝重道,「她偷了我的馬,已經走了三四個時辰了。」
秦雋眼角噙著淚,怒喝道,「笑話,箐箐在兆京都會走丟,她分不清東南西北,她騎馬能去哪?」
支歧小聲猜測道,「難不成……她回兆京了?」
秦雋剛想駁斥,卻猛然想起昨晚臨睡前宋凌霜枕在她的臂膀上問他,若她身陷險境,他會如何。
「粉身碎骨,護爾周全。」
在朦朧中,他似乎也聽見宋凌霜的回答。
「秦雋,我也是一樣的。」
秦雋的雙拳攢的很緊,青筋清晰可見。
他雙眸緊閉,片刻後睜開雙眼。
「傅寄月,你押著糧草走山路往北走去找林襲,讓他回程馳援兆京,而後你替他押送糧草上邊境。」
支歧制止道,「這,陛下未下令,如何能……」
秦雋不屑的看向支歧,有些輕蔑道,「支侍郎不會天真的以為,陛下的聖旨此刻還出得了兆京吧?」
「你,即刻帶三千將士隨本相自北門回京。」
支歧質疑道,「秦相,明明東門近為何走北門回京?」
秦雋沒有理他,只是凝視著傅寄月,等待傅寄月的答覆。
傅寄月起身揖道,「秦相有令,寄月領命。」
話罷傅寄月便大步流星出發了。
**
宋凌霜騎著馬一路狂奔,打算搶先去南門的必經之路攔住要進城的西境棋士。
她要賭一把,賭西境的棋士們還未進京,賭愛慕秦雋的雲想公主也會跟來,賭他們是秦雋的「後手。」
臨近南門的時候,宋凌霜下了馬,躲進了附近的草叢裡,陸詠風卻早早的就在城門口候著。
宋凌霜望去,陸詠風的身邊還有一位佳人——汐晗縣主,二人舉止親昵,想必早就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大晟的斥候朝陸詠風稟報導,「侯爺,北闕人喬裝的西境人入夜便會抵達南門。」
「陛下有旨,西境棋士三日前已到大晟,若有人冒充,殺無赦!」
宋凌霜聞言直犯噁心,賊喊捉賊!
秦雋早就勘破,可為何除了自己,沒有人願意相信秦雋呢?
現下她要如何才能在陸詠風的眼皮底下溜過去,還要告知西境使者們的危險處境呢?
就在此時,宋凌霜聽見了孤山寺的暮鼓晨鐘,靈光一閃。
她從草叢緩步挪到馬旁,側身上馬,抓緊韁繩,往孤山寺方向狂奔。
傅寄月和林崇意的馬嘶聲與眾不同,一聽此聲,陸詠風便發現了宋凌霜的蹤跡,示意梁汐晗朝宋凌霜追去。
孤山寺的路,宋凌霜去過許多回,這次,她決不能走錯。
她拼命駕著馬兒往前跑,梁汐晗拼命在後面追著,身後還有十幾個護衛。
現在明明才只有一半的路程,宋凌霜與梁汐晗的距離卻越來越近。
宋凌霜把心一橫,用火摺子點燃她在路上撿的枯枝幹柴,燃一枝她就往身後丟一枝。
普通的馬兒極為怕火光,梁汐晗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逐漸與宋凌霜又拉開了距離,再也追不上了。
宋凌霜就這樣一路堅持到了孤山寺山腳下,一口氣衝到了山頂的禪房。
「禰通,救命,你快救救……他……們。」
宋凌霜一推開門,發現有人拿著刀守在裡面。
「阿彌陀佛,宋施主好久不見。」
侍衛識趣的放下了刀。
禰通的對面坐著一人,是位女子,打扮很是華貴。
宋凌霜猜測道,「想必,你是雲想公主吧?」
聽到有人喚她,雲想轉過了頭,看了宋凌霜一眼後,微微一愣。
而後轉過頭去用西境語和禰通交談,禰通也只是點頭,搖頭回應著。
「禰通,你和雲想公主說,他們不能進城,陸詠風是北闕人,要殺他們,嫁禍給大晟。」
「宋施主不必擔心,昨日他們便已在孤山寺了,我聽聞是林襲押運糧草,便覺有不對之處,已早作打算。」
宋凌霜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一小沙彌前來通傳,「禪師,山下有貴客求見。」
「遭了,陸詠風來了,大家快走。」宋凌霜想拉著雲想公主和禰通一起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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