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個姑娘福澤深厚,孩子也命不該絕。我聽聞,她懷的是林家的孩子,在這兆京城也是位貴人了。」
秦雋強忍情緒道,「李大夫可還記得,那孩子成孕的月份?」
李大夫正色答道,「曦和十六年八月中旬,絕對不可能有錯。」
秦雋見狀起了疑心,「時隔多年,大夫為何如此篤定。」
李大夫說道,「這相爺就有所不知了,我勸過那個姑娘落下孩子的,她沒同意,這在官家小姐中可是極為罕見的,萬中無一。何況扣除藥材錢那一趟我賺了二十八兩銀子,哪有記不得的道理。」
她沒同意。
這四個字敲擊在秦雋心上,感激、感動、愧疚、酸澀一股腦的涌了上來,眼角酸脹不已。
箐箐是愛他的,不但愛他,還愛他們的孩子。
秦雋起身,捋了捋衣袍。
「李大夫拿了金子,便回鄉行醫吧,如此還能保您一命。」
李大夫有些摸不著頭腦,就說這幾句就要把他趕出兆京嗎?
「秦相……這……這是何故?」
秦雋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李大夫是聰明人,自然會想明白的。」
秦雋的車攆剛剛消失在夜色中,李家藥鋪門口就貼上了告示,「告老還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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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軒中,宋凌霜的生機在一點點流逝,面色一刻比一刻白,呼吸一陣比一陣緩。
小桃心急如焚,她抓著宋凌霜的手,「小姐,他們都不肯救你,小桃想辦法救你。」
看著這如意軒守備森嚴,她把心一橫跪在春夕的面前,磕頭道,「春夕姑姑,我的賣身契子不在宋府也不在林家,現下夫人重病,我要回家,請姑姑放我離開。」
春夕有些狐疑,一個丫鬟難不成是要去太傅府鬧事?這不是以卵擊石嗎?
「這,天都暗下來了,為何非要此刻離開?」
小桃爭辯道,「我是自由之身,隨時可以離開,此刻離開我也免受這主僕分離之苦,誰知道你們屆時會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拉我殉葬。」
「小桃,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讓她走。」
阿狄忽然發話,春夕也不敢置喙。
小桃當著他們的面收拾了財物,就拎著包袱離開,行至拐角處,她發現有人在跟蹤,小桃走到客棧附近,雇了一輛馬車,讓他駛往西城門,直到跟蹤的人都跟上那輛馬車,她才又雇了一輛馬車,往醉心湖方向駛去。
「小姐,你等等小桃,小桃這就去找秦大人救你。」
「姑娘,你要去相府我帶你走近路。」
路上的人越來越少,小桃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車夫,怕是見財起意,小姐的命在她的手上,她不能有任何差池。
小桃趁車夫不注意,從車窗跳了下去,摔入了泥坑中。
「誒……這車怎麼忽然輕了,無礙,姑娘快到了。」
小桃見車走遠,從泥坑爬了出來,一路往大路上跑去。
「小姐,求求你,等等小桃。」
車夫行至相府門口,「姑娘,到了。」
「姑娘?」
車夫一掀開帘子,竟然空無一人,嚇得車夫不輕,連忙駕車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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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雋的車攆剛至相府門口。他便交代侍衛,「寸步不離,看著宋二小姐。」
而後疾步走向大廳,江成碧已在此處等候多時。
「秦相,若成碧未記錯,箐箐姑娘受孕的日期應當是曦和十六年中秋前後,我找到了多年前的脈案,不會有錯。」
聞言,秦雋心中已有九成把握,筍筍是他的親生孩兒,是他與箐箐的血脈。
秦雋癱坐在太師椅上,手止不住的哆嗦,他難以置信。
隨後他的身體前傾,雙手掩面慟哭,自覺愧悔無地。
他此前竟因著吃醋,認為他剛走幾天,箐箐就與林崇意歡好,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那竟真是我的孩子嗎?」
「我怎麼會有這樣可愛的孩子呢?」
「箐箐她,是不是吃了很多苦。」
秦雋每說一句話,情緒都要平復許久,才能顫抖著聲音和嘴角說出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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