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卷繼續展開,繪的是她側臉望綠梅的歡喜的模樣,惟妙惟肖,躍然紙上,栩栩如生。
宋凌霜自己都不知道原來在他眼中,她笑起來這樣好看,繪的極美,難怪秦雋一直念著這幅畫。
她又仔細觀了許久,發覺似乎這畫有些留白過多與秦雋尋常畫作的風格大相逕庭,可宋凌霜一時半會也說不上來哪不對勁。
反正就是不對勁。
吳番開口道,「秦尚書說此畫中有玄機,一共十個字,夫人可要記好了,『曦光透無聲,淚灑桌案前』。」
宋凌霜想起了從前一些趣事頗為感慨道,「謝謝吳大人,我記下了。秦雋還是一如既往喜歡打謎,可他出的迷我一次都沒猜出來。」
她悉心將畫卷收好抱在懷中,鼓起勇氣問道,「吳大人,他可還有話想同我說?他在西境還好嗎?」
「他為什麼不回來啊?」
吳番負手而立,陷入了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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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前,西境驛館。
「秦尚書,我家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十歲的兒子,讓我回去吧。」
「秦尚書,從前是我冒犯了你,你念我妻子身子孱弱,考慮考慮我。」
「斐然兄,我們是同榜進士,明年馬上就有新科進士,我若是不能回去,才華將就此埋沒……」
秦雋的房中傳來此起彼伏的請求之聲,將原本就侷促的廂房圍的水泄不通。
吳番擠了進去,他倒是難得的從秦雋的臉上瞧見無奈的神情。
秦雋將第一批返回答晟的七十個名額分為四類,庸才三十人,良才三十人,獨才九人,將才一人。
庸才就是資質平庸幫不上忙還拖後腿的。
良才就是回了大晟能推進奕棋會館的。
獨才就是家中只有一個男丁全家要依仗他養妻活兒的。
將才秦雋指的便是吳番。
而這七十人中,不乏在背後恥笑、揶揄、侮辱、詆毀他的人,秦雋卻依舊保持自己的原
則,一視同仁。
可在回大晟的前兩日,吳番將機會讓給了一位蔡大人,原因是這位大人前些日受了風寒,性命垂危,他不想客死異鄉,吳番作為使團中官職次高之人,便將機會讓給了他。
秦雋知道此事,有些意外,卻也立馬想出了解決之法。
他在與雲淵奕棋時立下賭約,連勝雲淵百場後於最後一日補上了吳番的名字,回晟使節由此更為七十一名。
起初吳番不知為何秦雋著急讓他回去,還有些生氣,專程去尋了秦雋。
「秦尚書可是嫌吳某是個武夫,幫不上尚書大人的忙?」
秦雋聞言便知吳番生了誤會,倒了茶雙手奉給了吳番請罪。
「吳大人,實是斐然有一事重託,非吳大人不可。」
吳番這才恍然大悟,秦雋這是對他寄予厚望啊。
「所以秦大人才非要我回大晟究竟是何事?」
「想必雲想公主鬧了這些時日,您也有所耳聞,我的意中人喚作箐箐,我們曾海誓山盟,花前月下,我們有過婚約,來西境前,我知前途兇險不敢耽誤她,退婚了……她現下是林崇意的夫人。」
吳番聽的目瞪口呆,這是要讓他回去挖牆腳
這可是林襲大將軍的兒媳婦啊!
他皺了皺粗眉,摸了摸下巴,覺得這事有點難辦,要不還是不回去了吧。
秦雋觀吳番神色有異連忙咳嗽了兩聲打斷了他的遐想,解釋道,「斐然只是想拜託吳大人將這把傘親手轉交予她。」
吳番接過傘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是一把普通的傘,覺得有些奇怪,疑惑著問道,「此事他人為何不能完成?吳某願意同秦尚書堅持到最後。」
畢竟只是送把傘而已啊。
秦雋微微一笑,飲了口茶後娓娓道來,「出使西境前,我曾去吏部翻閱過所有人入仕以來的經歷,使團中只有吳大人在林襲大將軍的營里待過,您說得了個稀罕的物件要去如意軒交予林崇意,沒有人會懷疑的。況且整個使團,我只信任吳大人一人。」
秦雋深深的朝吳番揖了一禮。
「令吳大人為難了,斐然懇請吳大人了卻我這一樁心愿。」
吳番連忙扶起秦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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