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下人一一招呼過後,眾人一同為他唱了生日歌,又點了蠟燭,要他遠程許願。陳寧霄想了想,問少薇:「你願望是什麼?」
所有人:「……」
少薇:「……」
陳寧霄看著她,目光懶洋洋:「借你,心誠則靈。」
少薇蹙眉小聲:「你快許……」
鏡頭照不到的下方,她拿膝蓋撞了撞陳寧霄,催他。
陳寧霄壓平唇角。他實在無所求,便向老天求他所愛的人一生順風順水。
儀式結束,剛開始略冷的氛圍終於熱了,喬勻星舉高電腦,好讓攝像頭照到全部的人,來一張全家福。
這只是匆忙的一眼,匆匆掃過的幻影,卻讓少薇驟然失聲。
她嘴唇動了動,目光發直,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全身,她卻仿佛失去了所有抵抗的力量。
在鏡頭外被匆匆掃過的,坐在角落安靜凝視的,如鬼魅般穿著白色洋裝的婦人……是她的恩人司徒靜?
快結束。
快結束。
她心裡只剩下這個祈禱。瘋狂的祈禱。
陳寧霄沒發現她的異常。
該結束了,和這些朋友的相聚,比不上和少薇相處的一分一秒。他的心不在焉和迫不及待已經寫在了臉上。
這結束的一分鐘對任何人來說都顯得過於慢,慢得焦灼。
直至最後一秒,陳寧霄忽然輕而易舉地改變了主意:「對了。」
一塊石頭扔進了強行假裝太平的湖泊中。
「我和少薇在一起了。」毫無預兆的,他抬起手,將少薇攬進在懷,「重新認識一下,她現在是我女朋友。」
一向沉穩、對聚光燈敬謝不敏的男人,展現出了少有的意氣風發。
「我追的她。」
喬勻星舒服了,原諒了一切,切斷視頻,獨自欣賞現場混亂美景。
……也沒有很混亂。
宛如炸後的現場,鴉雀無聲,呆若木雞。
甚至連句髒話都沒有。
足足一分鐘後,才由陳佳威緩緩地領銜開罵:「我日。」
那一個月後他為了去米蘭追人準備的東西算什麼?算他小丑嗎?
沒人注意到包廂後門的搖晃,一道身影安靜地來,安靜地走了。
陳寧霄掛了視頻,才發現身邊人的不對勁。
「你怎麼了?」他大手撫上少薇額頭,蹙眉:「怎麼臉色這麼白?還這麼多汗?冷?」
「司徒……」少薇嘴唇動了數番,才將聲音送出口:「阿姨,阿姨坐在後面。」
陳寧霄眉心皺更深:「誰?司徒靜?不可能,喬勻星不會請她。」
「是真的。」少薇冷不丁打了個哆嗦,瞳孔遲遲無法聚焦回來:「她就坐在最後面。她什麼都知道了。」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從這一刻如遊魂般。
司徒靜一直坐在哪裡,恐怕從視頻接通的那一刻,她就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給她轉學、供她留學的司徒靜,教她從小女孩長大成女人的司徒靜,知道了她和陳寧霄的交往。
手腕上一股熱度很緊,潮意濃重。少薇低頭看了看,才意識到是陳寧霄攥著她,「就算她知道了又怎麼樣?少薇,看著我,你不是她的,你不欠她。」
少薇搖著頭,思緒被種種混亂衝擊著:「你不明白,陳寧霄。阿姨,阿姨跟我試探過很多次,她給過我機會坦白從寬的,是我一次次騙她——」
「什麼叫坦白從寬?跟我戀愛,你是什麼罪人嗎?」陳寧霄厲聲。
少薇目光很艱難才聚焦到他那雙眼睛上。
奇怪,他為什麼看上去比她還慌張?雖然目色嚴厲,卻有一種色厲內荏之感。
他明明不懼司徒靜,也早已拿到了在任何長輩那裡的牌。
少薇緩緩地意識到,他在怕她。
怕她這個,對誰的滴水之恩都湧泉相報的人,再一次選擇捨棄他,將他放置在最後。
他的目光是這樣緊,與剛剛視頻里的遊刃有餘判若兩人。
她明明昨天才送了他一份名為「喜歡到這個地步」的禮物,又怎麼忍心再欽賜他一份不安全感。
少薇仰著臉,深深地注視他,抬起手,一顆一顆解他的扣子:「陳寧霄,綁住我。」
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想要。給我,把你的什麼都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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