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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薇:「……」

陳寧霄回過神來:「你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媽咪。」司徒薇聳聳肩,問:「誰啊?怎麼不帶來我認識認識?」

「她還沒做好準備。」

司徒薇握著銀色叉柄,皺皺鼻尖:「什麼啊,她還要做準備?」

「對,她說了算。」陳寧霄明白無礙地告訴她。

司徒薇本來還有些混雜著酸氣、不爽、期待、悵然等等的複雜情緒,但在陳寧霄瞥過來的這一眼,以及他乾脆利落的語氣中,她驟然失去了這些所有情緒,而只剩下了吃驚。

司徒薇試圖從他臉上找到些許戲謔,但沒有。她握著叉柄的手鬆了,眉眼也怔,心裡復響司徒靜的玩玩之語,心想,哥這樣子,可不像是玩玩……

司徒薇從小就有自保的智慧,不論是面對奶奶的重男輕女也好,同輩堂親們若有似無的排擠也好(因她被母親帶走,在這家族裡的位置已模糊),又或者是父親總在換的情人也罷,司徒薇從不八卦,也不過問。這是她在這家族裡活得輕巧、活得舒服的智慧。

她沒有再繼續問陳寧霄對戀愛是什麼態度,而是岔開了話題。

吃完飯,陳寧霄送她回家,路上撥了個電話給自己的財務和律師,問自己目前名下的各類資產和資金,並讓他出個明細給他,同時又問了些婚前財產的贈予、轉讓和公證、手續等問題。

律師玩笑:「你這是怎麼?單身二十幾年,突然要搞個大的?」

「沒。」陳寧霄勾唇無聲地笑笑,弧度和眸光裡帶著某種他自己也辨不清的自嘲,「只是想看看,現行法律到底能給一個人保障到什麼地步。」

「你放心,有我們在,你的婚前婚後財產都可以獲得很好的隔離和保護。」

陳寧

霄這次哼笑出了聲音:「不是這麼回事。」

他晚上又做夢了。這次不是夢見少薇跟別人站在教堂布道壇上,而是她在哭,淚流滿面,好像在求他什麼,而他面無表情,對她的眼淚無動於衷,甚至可以說是冷漠。

這個夢陳寧霄只做了一半。他翻身坐起,臥室漆黑一片,唯有他眼底眸光閃爍,失焦中,是某種驚愕的痛苦。他緩緩伸出手,其實看不到什麼,但他知道自己雙手毫無知覺,但發著抖。

再後來的一晚,賀聞錚告知他寧市訂單流失,少薇給他打了電話。

陳寧霄,不敢跟她說昨夜的夢,而只敢跟她說更前一晚的夢,夢到她手捧鮮花充分信任、憧憬地望向別人。

以他的劣根性和家教,是擔不起她這樣的目光的吧。未來某一天的他,會像昨晚的夢一樣,對她全然的愛和信任所回饋施予的,是眼淚和漠視。所以,祝福就好了。設一個體驗的期限,給她力所能及的快樂。

但奔馳車的喇叭,在地下車庫長鳴。是他的痛苦背叛了他的意志,他的痛苦,帶他求生。

三個小時後,飛機從頤慶國際機場起飛,經過兩趟中轉後,降落在了米蘭。

少薇還是抱著個紙袋回家,紙袋裡還是西紅柿蘆筍鮮雞蛋。她這幾天睡得不好,眼裡沒有神采,姬瑪說她走路時都一副心事重重。

也是因為這樣,她從出了電梯後就低著頭走路,憑本能。

陳寧霄就這樣看著她從遠至近,低著頭,抱著牛皮紙袋,臉上沒有快樂。他反而怕驚醒她,身體略略站直,呼吸屏住,放輕。

一直到了房門口,視線里出現一雙男士皮鞋,少薇才愣住,而後抬頭,更愣。胳膊一松,牛皮紙袋一歪,眼看著雞蛋要跟西紅柿一塊兒遭殃了,但被陳寧霄眼疾手快拖住。

少薇雙眸明亮地看著他,臉上神採回來了,漸漸滲透出哭笑不得:「陳寧霄,你很閒啊。」

陳寧霄雙手捧住她的臉,低看她一會兒,沒說話,只顧吻上去。

「跟我去酒店。」

他這次學聰明了。

計程車匆匆,駛過城市夜景。

旋轉門玻璃上,環島噴泉和大堂的大型鎏金雕像雙面疊著,像攝影里的雙重曝光,在這流年般的雙曝中,跌跌撞撞夜奔進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裙角飄著,手勾連。很傻,懷裡牛皮紙袋還裝著她日復一日的生活。

進了酒店套房的門,她日復一日的生活終於從她懷裡掉到了地上,在彼此腳下骨碌碌滾遠。

少薇的笑有一種破涕為笑之感,雖然她眼淚沒有眼淚,是風吹動的湖泊。

「你幹嘛啊,喬勻星把你生日辦到米蘭來了?」

陳寧霄手掌貼上她的臉,細微地勾了勾唇:「你在哪,我生日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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