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建房的二樓還亮著燈。
因為恐怖的暴雨,本就破敗的建築看上去更加搖搖欲墜。
少薇和陳寧霄在樓下道別。大約是一到了屋檐下就自動鬆開了懷抱,誰也沒多說一句。雨棚上的雨聲像過年的鞭炮,讓人講話不得不用喊的。少薇抹了把臉,大聲說:「那我先上去了!」
陳寧霄收了直骨傘捏在手裡,雨水順著他青筋分明而修長的手往下流淌。雨太大,聽不清。雖然從唇形讀出,但他頓了頓,還是俯下身,濕漉漉的發梢蹭過了少薇的嘴唇、耳廓。
少薇又重複了一遍:「我上去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陳寧霄點了下頭,調整角度,將唇貼近她耳朵。
「我明天也會去醫院。」
少薇一愣,凝重地「嗯」了一聲,手作電話狀:「待會兒說。」
這回換她目送他,直到巷口沒人了,她才返身上樓。經過一樓臥室。
門口,房東老頭披著件外套探頭探腦:「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有點事。」
他挺慘地咳嗽了一串,見少薇關心,他擺擺手:「感冒,睡了一天。」
「那您可得留心點,可別肺炎了。」
房東老頭臉色變了變,嘀咕:「個小姑娘關心起人來也不知道說點吉利的。」
少薇已三兩步上了樓。
自充上話費後就是一連串的事,她還沒來得及跟尚清說。此時有心給她一個驚喜,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口,卻見梁閱在屋內。
「梁閱?」少薇驚異一聲,「這種天氣,你怎麼沒回家?」
梁閱聽了她的聲音,鐺鋃一聲,手裡的榔頭筆直掉到了地上。
少薇噗地一笑:「你幹嘛呢?」
外婆在旁邊笑眯眯:「清清讓他在這裡釘一排板板,好放東西。」
少薇脫下濕透了的衣服,第一時間到了陶巾膝下,牽起她的手到自己臉上:「阿婆,我提前回來了。」
梁閱沒參與這祖孫情深的一幕,重新拿起榔頭,嘴裡咬著一枚釘子,在牆上用捲尺和水平儀定位。該說不愧是學霸嗎?幾塊板子也像是動用上了幾何知識。
「尚清姐呢?」少薇問。
「出來前忘記關窗了。」梁閱將嘴裡的釘子取出,定到點位上。
「那你不幫她?!」少薇驚呼一聲,「她那個本來就在斜坡上,雨水肯定都澆進去了!」
梁閱:「……她讓我在這裡的。」
「她肯定是不想讓你挨雨淋。」
兩人隨便披了張能防雨的塑料布,就往尚清的小店跑去。到了現場一看,果然好一副淒風苦雨,尚清一高一低卷著褲腿,正拿著臉盆往外舀水,那些五顏六色的瓶瓶罐罐和儀器都被推到了屋子深處。
見了少薇,她呆滯住,將臉盆扔了:「你怎麼在這兒!」
又轉向梁閱:「我不是讓你裝置物架嗎?」
她抬起手,用手背蹭蹭臉上的水或是汗,一件T恤不太整齊地拉扯在身上。梁閱目光下移,看到什麼景象,腦袋嗡得一聲,立刻將頭扭開。那決絕的架勢,尚清都怕他腦震盪。
她低頭一看,原來是幹活時嫌悶得慌,將bra摘了。
她橫過手臂潦草地掩了下,說:「不好意思啊。」
梁閱聽她口吻絕無悔改之意,一副不當回事的嬉皮笑臉,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咬了咬牙。
少薇碰碰尚清手臂,意思是別再逗他了。
有了兩個勞動力加入,速度果然加快很多,過了一個多小時屋內終於恢復了原貌。幹著活時,少薇將這兩天發生的事籠統地解釋了一下。
「那個陳什麼,你倆沒定關係吧?」尚清指的是陳佳威。
「沒。」
「那要是他醒了呢?」尚清問,眼角餘光若有似無瞥向一旁梁閱。
梁閱捏緊了拖把柄,悶聲不吭。
「他醒不醒的都沒這回事啊。」少薇懵懵地答,「我不喜歡他。」
「哦……」尚清意味深長的一聲,再度覷了覷角落那個鋸了嘴的,「那你有喜歡別人嗎?」
少薇背過身去,將擦乾淨的甲油瓶放回到陳列架上,「沒。我誰也不喜歡了。」
回了家,少薇在冰箱裡扒拉了些廚餘,四個人一起煮火鍋吃。
「那你這情況,晚上回來睡嗎?醫院挺遠的吧,他們讓不讓你陪床?」
「倒沒提。」
「確實也有點過分。」尚清喃喃自語,又讓少薇放寬心:「不過不管怎樣你放心,外婆這裡有我。」
她這幾晚都是跟陶巾一起睡的。年輕人多半會嫌棄老人身上的氣味,何況還不是自己親人。但尚清一點也沒挑理,還說跟陶巾睡有種久違的舒心感,想回家了一樣。
不過她從未提過自己家在哪裡,父母安康否。
尚清表揚梁閱:「這小子看上去一副死讀書的,實際上很有用,還隨叫隨到。」
雖然回回用的都是「外婆需要什麼」諸如此類的藉口。其實沒了少薇在,他對她就還是不冷不熱的模樣,多點的話或笑臉也沒有,但你說他嫌棄吧,似乎比之前要好不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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