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職員在前台頻頻偷瞄聞勉,自以為目光隱秘,實際早已被聞勉發現。
聞勉並不擔心她外傳,產業園的職工簽有保密合同,他正好借著喻氤不在的空隙回聞瀝消息。
喻氤讓聞瀝查當年證據的事,他是知道的,只讓沈則川給聞瀝介紹了幾個熟人,其他的,他不過多插手,因為他記得喻氤說過,她想自己主導。
縱觀事情發酵的一周,她每日照常到組拍攝,面對旁人暗中揣測的態度,她表現的滴水不漏,可聞勉仍然察覺到她眼底的焦慮。那是受過創傷的人再次將傷口暴露的焦慮,即使她是贏者,喻氤依然不開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裡面傳來一聲巨大的碎裂聲。
緊接著是秦晝氣惱地輕呼:「喻氤,你這是做什麼?」
「沒聽見嗎?我讓你滾!」
聞勉攏起眉,對聽見聲音走出來的女職員搖頭,「我去看看。」
裡間,秦晝臉上火辣辣的疼,抬手蹭了一把,果真見手背沾了血,牆邊是砸得稀碎的瓷杯,他不敢置信:「我和你好好商量,你怎麼一上來就動手?」
喻氤必須非常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上去抓花秦晝的臉,她咬緊牙關,厭惡在肚子裡翻江倒海。
「秦晝,你怎麼有臉讓我原諒江菀妍?」
「我沒有讓你原諒她,只是傷害已經發生了,過去的事不能改變,她這些天她被全網辱罵,電影排片也被大幅撤下,人人對她避而不及,還不夠嗎?她已經付出代價了,你也嘗過被網暴的滋味,難道把她逼死,你就會好過一些?」
秦晝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苦澀央求:「我會去做她的工作,你想要道歉?還是賠償?什麼都可以,我保證,只要你願意同她公開和解——」
「啪——」
喻氤反手就是一耳光。
「你保證?你替誰保證?」
她冷笑:「秦晝,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你做不了江菀妍的主,也做不了我的主,你的保證一文不值。」
這一耳光她用盡全力,打得秦晝怔在原地,待反應過來喻氤說了什麼,他像被摘掉最後一塊遮羞布,惱怒、羞辱、委屈、費解在他的臉上五味紛呈。
他低著頭,強硬辯解:「那是因為我不想讓她產生不必要的誤會,我和她已經沒可能了……」
喻氤聲音冷得快結冰:「我不關心你們之間的事,你想要的答案我已經給你,你可以走了。」
秦晝抱住自己的頭,他來之前明明想好了要怎麼說服喻氤,此刻卻一句也想不起來,他只知道他好不容易見到喻氤,不能無功而返。
猛然間,眼前閃過喻氤工作室羅列的那些「罪證」,他大喜過望:「至少曝光你家地址、拐走豆豆、給你寄恐嚇信不是她授意的,我了解她,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犯罪,全都是粉絲自己的玩鬧……」
他越說越肯定,沒發現喻氤的眼睛倏地紅了。
喻氤顫聲打斷:「所以呢?她不知情,我的豆豆就活該被她的粉絲肢解?」
秦晝打了個激靈,這才發現她情緒不對,她看他的眼神像是恨毒了他。
「你知不知道,他們不僅用開水燙它,還剝掉它的皮,把它剁成一塊一塊的血塊,你知道他們是用什麼剁的嗎?僅僅是銳利一些的磚塊。」
那天是豆豆固定送去寵物店洗澡的日子,她被雪藏在家,公司給她配的助理也不把她當回事,豆豆就這麼搞丟了,她在家附近找了兩天,最後是周湘強行把她關在家。
她那時住的房子沒有專門的儲物間,助理每回帶飯和拿快遞,就放在門口的儲物櫃裡,有時東西多,就會堆在外面。
江菀妍的粉絲很聰明,他們觀察了好幾天,甚至去翻了垃圾,把飯盒包裝成助理常訂的那家外賣,她吃了,之後才發現飯盒底下的恐嚇信,那裡面放著豆豆的照片,還說她喝的,是用豆豆的肉煮的湯。
後來派出所的警察查證,那些飯菜湯就是普通的外賣,可那種從腸道開始的反胃,永遠地刻在了她的身體裡。
喻氤全身都在發抖,「秦晝,你是抱過豆豆的,它聽得懂人話,知道怎麼回應人,我養了它七年,我清楚它的一切習慣,它就是我的家人。家人被殘忍的殺害了,我不恨江菀妍我恨誰?你告訴我我恨誰?!」
「夠了,喻氤。」
一道清潤嗓音插進來,視野里的秦晝被擋住,聞勉像曾經捂住她雙耳那樣,強迫她看著自己。
「好了,看著我,就到這裡,別再去回憶了,豆豆已經去新家了,它不會怪你。」
「聞勉……」
喻氤望著他,淚水落了下來。
聞勉揩去她的淚珠,輕柔地哄:「我知道,我們誰也不原諒,我們會追究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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