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你,拿了那麼多獎的你,不也沒有看出她仍在演戲嗎?」
「在她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做什麼?工作?還是參加別的女人的婚禮?」
「如果今天她在冰島遇險,同一時刻的你又守在誰的身邊?外面鋪天蓋地是你的英雄事跡,她回國後看不到嗎?」
周湘語氣恍惚,「你是聞勉,人人都對你求之不得,可是喻氤和你在一起究竟得到了什麼?」
從娛界離開,聞勉發現自己無處可去,身體好像過度失溫,僵硬透了,腦袋也是麻木的。
腦中一會兒是那晚喻氤趴在他懷裡訴說拍攝後期徹夜難眠,一會兒是周湘的質問,最後通通變成孟豎的聲音。
「她不過是把李金銀對婁澤的感情轉移到了你身上。」
「你覺得你在幫她,你的存在只會讓她更難脫離!」
聞勉不明白,為什麼一切會變成這樣,他只是接了單之影的一個電話,為什麼從那一刻開始,周遭的人和事都急轉直下。
他希望單之影能獲得幸福,可丞霆死了,單之影要面對整個丞家的報復。
他遠離萬聞,儘量不給三叔一家帶去困擾,可他最後還是以聞家人的身份帶單之影進了靈堂。
他以為同喻氤還有很多時間,喻氤卻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堵上名譽前程孤軍奮戰。
似乎每件他想做好的事,都朝著相反的方向駛去。
雨勢瓢潑,橫掃在擋風玻璃上,過往的車輛都打開了遠光燈,聞勉將車停在路邊一處空地,褲腳上的水在車座地毯上留下小片水跡。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喻氤在他面前學會了偽裝,是他殺青的時候?還是更早以前,他對她提出在一起的時候?
他總記得,在澳洲時她已經比拍戲時養胖了些,可是除此之外,真的一點痕跡也沒有嗎?
他們初次纏綿的那夜,喻氤拉著他聊天,到天快亮時才睡下。隔著時差的那段時間,她好像永遠守在電話那頭,只要他撥過去,總是能在三聲忙音內聽到她的應答。在冰島錄節目,別人都舟車勞頓疲憊酣睡時,她跑到大街上和他分享極光。
這些畫面像加了速的升格鏡頭,在眼前閃過,聞勉打了個冷戰。
人,可以不睡覺的嗎?
濕潤的襯衣貼在背後,刺骨的涼。聞勉退而求其次地開始思考,就算喻氤沒有出戲,沒關係,他可以做很多很多事,帶她去散心,去見各種各樣的人,逗她開心,再不濟,他去和孟豎說,《鐵鏽》不上映了,要多少錢他買下來,只要遠離了那些人,遠離了那個故事,她是不是慢慢地就能走出來了……
……能嗎?
……能……嗎……
痙攣般的疼痛從胃部升起,聞勉頹然發現,他不過是自欺欺人。
只要他還在,他的這張臉就會無時無刻地提醒喻氤,她作為李金銀,曾經失去過他的日子。
為什麼一定是李金銀,為什麼偏偏是李金銀。
良久,巨大的鳴笛聲穿透雨簾,如同一道突兀的哭聲。
下午六點四十,聞勉回到家,聞瀝在他家門口蹲著,見到他瞪圓了眼,「哥,你淋雨了?」
「嗯。」
聞勉開了門,他便跟著進來,解釋:「我……我聽說你突然走了,不放心,又沒有你家指紋鎖,就只能在外面等著。」
聞勉撿了衣服,丟下欲言又止的聞瀝,走進浴室,「門鎖在那,你自己錄吧。」
他沖了個熱水澡,滾燙的熱水浸進頭皮,整個人才暖和一點,他關掉花灑,手機里沈則川發來了喻氤的航班號,並著一個問題:【殯儀館的新聞處理否?】
【都下了。】
【不,放著吧。】
【都放著吧。】
聞勉複製那條航班號,查詢後認真記下。三個小時,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隨後他打給了聞誠良。
聞誠良人還在北京,「啊,是聞勉啊。」
「三叔,爺爺留給我的15%的萬聞股份,我可以全部分出來給你。」
「哦?這是怎麼了,這麼突然。」
聞勉無心與他打機鋒,「不止是股份,我會竭盡我所能,輔佐聞瀝運營萬聞旗下的影視公司。我不要任何回報。作為交易,我希望萬聞給我一份企劃書,在五年內收購娛界世紀,同時,子公司成立後第一個簽約的藝人由我提供,公司一切資源以她優先。」
聞誠良哪裡聽不出含義,笑道:「阿勉,你這
衝冠一怒,為的又是哪家千金啊?你未免太看得起你三叔我了,娛界世紀是什麼阿貓阿狗嗎?說吃下就吃下。」
「你還想要什麼?」
「你這孩子,打小就聰明,你想拿你爺爺的股份作交易,當然可以,但不是這個數額,從大哥大嫂留給你的份額里再劃出兩個點。孩子,別怪三叔,只有你的持股低於珞童和阿瀝的總和,我們才能真的成為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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