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春光錯位[娛樂圈]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69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聞勉看的分明,丞霆這人,對自己看中的東西勢在必得,絕不容他人覬覦,更別提主動放手,聞勉不認可他的做事風格,但有一點卻是可以篤定的——即使丞霆身陷昏迷,他身邊也不可能立刻被丞家的人接管,能做到對單之影嚴防死守,只有一種可能,丞霆自己不願見單之影。

抵達北京已是凌晨兩點,單之影的車停在醫院附近,她披散著頭髮,裹了件黑色毛開衫,憔悴的臉藏在寬大的漁夫帽里,眼下伏青清晰可見。聞勉看她一眼,沒有多話,「走吧。」

就像單之影說的,icu樓下守了不少丞家人,他們三兩聚堆,遠遠看見兩人也不上前阻攔,視線草草掠過便又轉回去交談,仿佛已經無暇顧及單之影。

聞勉的心一下沉了下去,加快腳步。

樓上也是相似情形,紀埕正在和幾個律師模樣的人交談,單之影衝上前,話沒出口,卻看見病房門被人推開,兩個穿著除菌服的人推著醫療垃圾走出來,透過一晃而過的門縫,病床上空無一人。

單之影整個人像被釘在了原地,直愣愣地盯著那道房門。

紀埕走了過來,目光沒有放在他們任何一個人身上,不知道在對誰說:「人走了。」

單之影腳下晃了晃,「……什麼時候的事。」

「一個小時前。」

「他的……在哪?」單之影用手遮住眼,嘴唇翕動,深呼吸了兩下,再拿下來眼眶已經濕紅,她逼近紀埕,「我現在可以見他了嗎?」

「他和醫院簽了秘密協議,死後屍體直接火化,任何人不得探視。」

「紀埕,」單之影冷笑,聲音不自覺地打抖,「一個星期前我還與他同床共枕,現在你告訴我,他就這麼變成一壇灰了?」

紀埕默了默,「他名下的所有動產和不動產,包括以他名義收購的10.5%的華盟股份,都會轉移到你名下,加上你手裡本就有的股份,你會成為華盟最大的外部股東。作為交換,他只要你答應一件事,就是別去看他的屍體。」

隨後,掏出一支錄音筆遞給單之影,「剩下的,你自己聽吧。」

-

這天晚上,紀埕和聞勉在清空的病房外坐了半宿。天花板的燈管在瓷白地磚上打出反光,早春刺骨的晚風順著窗縫漏進來,吹的人衣袖冰涼。

「你不該摻和這件事,」紀埕說,「他被機身碎片砸中,右腿貫穿傷害,多處臟器感染衰竭,救無可救,以他的脾性,絕不肯讓之影看到這幅樣子。」

聞勉點頭,「猜到了。」

他沒有指責紀埕的做法,就像他選擇幫單之影那樣,紀埕選擇了維護丞霆的尊嚴。

紀埕眉心攏起,「既然猜到了為什麼還做無用功?如今你在聞家處境尷尬,再得罪一個丞家,這是賠本生意。」

他說的聞勉當然清楚,但也許當年聞老爺子看錯了,他不是個合格的生意人。

因為從他父母離開時他便明白,人的一生不過是大樹底下細密交纏的根須,攥緊再多泥土也改變不了它的草木本質,在某些力量面前,只消眨眼,就能傾覆。

人類,就是這樣脆弱的東西。

人死了,他們畢生追求的東西,價值、偉業、愛恨,那些隨便一個便可以書寫出無數可能性的東西,也將隨著他們的名字,變得舉足無輕。

即使今天向他開口求助的人是紀埕,他也依然會傾力相助,哪怕要為此付出一些代價。

聞勉呵出一口氣。更別提,他其實什麼也沒幫上。

-

丞霆走了,在他和單之影訂婚一個月後。

他走之後,丞家沒有再壓消息,一夜之間,單之影的名字甚囂塵上,她的每一處私宅下都蹲守著無數狗仔,他們試圖翻開每一片可藏之地,放大單之影的每一個表情,再將它們換成源源不斷的流量,流向自己的口袋。

四月十七日,丞霆出葬。

那日是個陰天,單之影塗了正紅色的口紅,墨鏡遮住大半張臉,氣勢凌厲,匍一出現就令滿場媒體陷入譁然——沒有人會在參加葬禮時這樣招搖過市,尤其裡面那位還是單之影的未婚夫。

「她到底是來弔唁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不是早有傳她是包養上位嗎,有多少感情誰說的准?」

「做做樣子而已,沒看到她戴著墨鏡麼,是怕進去哭不出來吧!」

「機子還不快豎起來,丞家根本不認她這個兒媳的,等會兒別錯過鏡頭!」

「聞勉也真是夠深情的,連這種場合也來當護花使者。」

「噓!噓!別說了!沒看到聞勉看過來了嗎?!」

此起彼伏的雜音夾雜在刺眼的閃光燈間,尋不到根源。聞勉轉頭看了單之影一眼,她高抬下巴,腰背挺得筆直,如同一朵無懈可擊的大麗花。

「準備好了嗎?」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