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則川對喻氤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剛走兩步又折返回來,目光節制地盯著聞勉,食指拇指掃描儀一樣對著自己的臉上下比劃,面無表情,語含機鋒:「雖說晚上看不清楚,但以防萬一,建議你整理一下你的……儀表。」
說完就調頭下樓去了。
喻氤「砰」地一下面紅耳赤,急急去瞧聞勉,和她預想的不一樣,聞勉的唇上並未沾上口紅,只是因為親吻得太激烈而有些紅腫。
聞勉大約猜到她的擔心,裝模作樣地理著翻起的衣袖,「你用的什麼口紅?味道有點甜。」
喻氤怎麼可能回答?
他卻還沒玩夠,仍要接著繼續:「我聽人說之所以要給愛人買高檔口紅是因為最終會吃到自己嘴裡,這麼看來好像有些道理,你覺得呢?」
喻氤實在是聽不下去,捂住耳朵快步逃離,聞勉愉悅的笑聲不近不遠地墜在她身後,怎麼甩也甩不掉。
商務車停在樓下側門處,黑色的車身在夜色里低調非常,喻氤把口罩戴上假裝是助理,跟在聞勉身後上了車。
沈則川坐在副駕駛,見兩人坐穩且暫時沒有親親我我的打算便開始報備行程:「明天梵龍的開業活動十點開始,他們第一次進駐國內,你又是品牌代言人,要早點到場。」
說完他等了等,等到聞勉「嗯」了一聲才後繼續:「衣服已經送到你家了,尺寸是新改好的,配飾和腕錶——品牌的意思想讓你戴之後主推的新線,需要臨時從瑞士調,明早一起送來。我和他們約的時間是七點到你家。」
聞勉道:「我早點出門,換個地方。」
沈則川從後視鏡里瞥了一眼喻氤,也很痛快:「那我讓造型師在公司等你。」
喻氤從他那一眼裡覺出什麼,有些堂皇地擺手,「你們原本是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吧,不用顧忌我。」
聞勉順了順她的頭髮,語氣溫和不容拒絕:「他們人多,早上進進出出怕吵你睡覺。」
喻氤睜圓了眼,盯著他想要確認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可聞勉好像全身心的注意都在她的頭髮上,自顧自地捻著她的長髮摩挲,完全沒有語出驚人的自覺,再看沈則川也是早就習以為常的樣子,說完正事就熟練地把駕駛室的隔斷抬起,不再搭理兩人。
喻氤用手背給蒸騰的臉降溫,心裡不禁猜測,難道聞勉經常帶人回家嗎?
思緒未能跑遠,聞勉自車后座提出兩個手袋來,放在她手邊。
「這是什麼?」
聞勉沉吟片刻,用一種不太確定的語氣答道:「禮物?」
喻氤不是第一次收到男性的禮物,工作性質所致,過去數年雖然沒拍出什麼上得了台面的作品,但接觸的人各式各樣,自然不乏追求者,是以她並未太驚訝。
她撥著手袋上的封結,「我可以現在打開嗎?」
後者頷首,「當然。」
喻氤拆開其中一隻,裡面是一隻他代言的老牌高奢香水,瓶身精美,裝著菸灰紫的清透液體。
聞勉一直觀察她的表情,「你不喜歡香水?」
喻氤鬆了口氣,道:「我只是在想,要是你送了我什麼貴重的東西我收是不收。」
聞勉問:「怎樣算貴重?」
誠然,兩人對「貴重」的認知可能不在一個層面,喻氤想了想:「上千萬的珠寶、可遇不可求的資源,又或者遠超我經濟實力的車子房子,不是經常有人一談戀愛就送房子麼?」
聞勉覺得好笑,他也確實笑了:「我若是送你這些,你會收嗎?」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哪一句好聽?」
喻氤低下頭笑,先前被他別在耳後的髮絲垂了下來,她索性將頭髮都挽到一邊,這類動作她做來總是有種弱風扶柳的溫婉,像雨打後的花枝,但她從不是攀附依存的花枝。
只見她學著他的語氣假模假式地嘆氣:「怎麼辦?我發現好像哪句都不好聽。」
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清楚,更不必為未發生的事打攪了當下的好氣氛。
因此聞勉的笑容並未因這句回答而變化,只是用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好的不學。」
「好啦,」喻氤笑吟吟地握住他的手,往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腕上噴了一泵香水,「讓我來試試香。」
紫色的液體順著手腕滑下,淡淡的鳶尾夾雜著一點焚香的灰燼氣息,輕盈如薄霧,自皮膚上緩慢擴散開,意外的好聞。
喻氤一時不禁有些驚喜,捧著他的手細嗅,這個姿勢親昵非常,她暖呼呼的氣息噴在聞勉的皮膚上帶來一片細密的癢意,聞勉的眼裡的笑意再度真切了幾分。
「怎麼不噴自己手上?像個小狗。」
「我是小狗你是什麼?」
聞勉歪了歪頭,有些興趣,「你想我是什麼?」
反正仗著有隔斷,前面的人聽不到他們的動靜,喻氤對著他的手腕張開嘴,做出惡狠狠地咬合狀:「我要是小狗,你就是小狗的肉骨頭!嗷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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