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勉坐在床邊和孟豎討論如何走戲,那束冷光錯開他的面容,在乾淨的白T上留下路徑,而他隱在朦朧暗處,不需做什麼,依然令光里的人黯然失色。不得不承認,有的人生來就是主角。
他們沒討論多久就達成了共識,喻氤站在門口,聽到一些模糊的字眼——「不用脫」「用手弄」「腿擋一下」。
她意識到什麼,腳下頓時如踩在火爐上,站立難安。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喻氤老師,麻煩讓一讓。」
是兩個場務推著監視器的車站在門外
喻氤說著「不好意思」,退開身讓他們進來,回身便聽見孟豎發號。
「準備好了就清場,保留兩個機位,剩下的人——」
話音未落孟豎看見了門口站著的喻氤,與此同時,床上的聞勉也掀起眼帘望過來。
那一眼似有驚人熱浪,喻氤感到身體過電般酥麻,不等她分辨,聞勉便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眼,仿佛一切只是她的錯覺。
孟豎的聲音緩了緩,低下來。
「喻氤留下。」
「剩下的人出去。」
第20章 P-12癢意背德的羞愧,藏進他的……
喻氤雙臂環住自己的腿,以一種蜷縮的姿勢蹲坐在監視器後,她不是不經世事的少女,她知道聞勉接下來要演的是什麼戲,正因如此,她更加不明白孟豎為什麼讓她留下來,但攝影機已經開始運轉,她唯有吞下疑問。
不足十平米的房間被分為畫裡畫外兩個世界,一側是兩台機器,四個觀眾,一側是聞勉的表演空間。
夜色籠罩住房間,牆角摞著數個封整完好的紙箱,黑色書包隨意地扔在床尾,鋪著灰格紋床單的單人床與窗隔開一人可過的通道,床頭櫃由幾沓書疊成,上面擺著一座只有裸燈泡的破書燈。
兩台監視器實時傳輸著不同機位的畫面,聞勉躺在床上,眼皮下不安滾動的眼珠以及一閃而過的蹙眉,盡數被鏡頭捕捉放大。
倏地,他睜開眼,靠著牆邊倚坐起來,月色照亮他的挫敗,黑眸中煩躁與壓抑呼之欲出。
他咬緊後齒,仿佛在同自己做最後的鬥爭,可惜很快就泄了氣,他垂下眼,長睫輕顫,青竹抽枝的脊背也微微佝僂。
微曲的雙腿遮擋住半節手臂,背德的羞愧藏進輕攏的眉梢,再也無處可退。
他整個人向後靠去,自喉腔溢出一聲壓抑長嘆。
鏡頭無聲地推進,沉默地記錄著聞勉的每一個細微表情,他後腦抵著牆,下顎微仰,漂亮的喉結隨吞咽不斷滑動,牽扯到頸邊的一顆小痣,在畫面中心起伏。曾有作風大膽的雜誌評論那是華語影史上最色氣的一顆痣。
房間裡靜的可以聽到心跳聲,唯一一道呼吸正在逐漸急促,他微闔著眼,目光散焦,似乎久久找不到出路。
冷白色的光褪去他身上屬於婁澤的影子,脆弱與性感、拙澀與情慾,如同一滴硃砂墜入清澈池水,煉成最烈性的視覺毒。藥,緊接著一聲沉悶的痛哼,再沒了動靜。
黑暗與空寂令時間被拉長,實際上監視器不過是數秒。
聞勉空白的面容像被鑽出一個情緒的小孔,逐漸擴大成崩潰,那是搞砸一切後的震驚和無措,他任由自己頹然地倒進床褥間。
這一刻18歲的少年婁澤又回到了他身上。
「好,卡。」
隨著話音落下,錄製畫面定格,床上的人慢吞吞地坐起來,向後撥了把碎發,沒動。
一起合作過,兩個攝影師對他都比較熟悉,主攝見他坐著不動,擠眉弄眼地揶揄:「聞老師腿麻了?」
都是男人,副攝也瞬間意會哈哈道:「
還能是哪兒麻了?」
聞勉輕笑兩聲,喉嚨裡帶著一絲懶散的啞意,「有女士在場,別開黃腔。」
喻氤動了動,才發現自己把半邊身子蹲麻了。
孟豎沒理那頭的玩笑,向她發問:「你覺得怎麼樣?」
喻氤隱隱感到他意有所指,張了張嘴不知道怎麼回答,孟豎不再繞彎子:「之後的戲,你有困難嗎?」
他說的是劇本後期的那場床戲。
喻氤沒吭聲,孟豎在簽合約的時候就一再強調有情慾戲,雖然保證考慮到尺度不會露點,但卻是實打實要和聞勉交手,比起那一場,今晚這些充其量是餐前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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