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者眼中滿是深情,「你做得就很好!」
東陽臉頰微紅,不由轉移話題,「嬤嬤說你每年騎射都是第一名,你就不怕被人超過?」
「如果有人超過我,那是他的本領也是弭爾的福氣,我會封他為第一勇士!」聖者毫不吝嗇他的誇獎,「不過這樣的人,怕是還沒有出生在草原!」
聖者輕笑道,「昨日嬤嬤教的雙環結你可學會了?」昨日東陽隨口向聖者抱怨了幾句,她是暗惱自己總也學不會。
提到這,東陽不禁有些泄氣,今日她只顧著勾畫箭囊的圖案,已經快把雙環結忘記了。
「我教你」,聖者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東陽聞言驚詫抬眸,「你如何學會的?」
聖者但笑不語,俯身拾起繡籃中的絲線團,絞下其中一截放入東陽手中,又從懷中摸出段赤色絲絛,就著交握的姿勢引線穿梭,轉眼間,一個雙色雙環結便打好了。
忽然,聖者握住她欲收回的手,湊近仔細看了看,「怎會如此?」
「不礙事的哥哥,先前我有些笨手笨腳才傷著,這兩日已經好多了,真的!」東陽想抽回被他扣住的手,不好意思道。
聖者喉結動了動,「明日讓繡娘做便是。」男人常年握劍的薄繭細細摩挲著她虎口處金絲勒出的淺痕,拇指撫摸過指節處的血痂上,滿眼心疼。
「不要,我還沒有繡完呢!」東陽嘟了嘟嘴,以示不滿。
「對不起!」聖者自懷中摸出鎏金藥盒,將冰涼的膏體在掌心劃開,輕輕抹在虎口和傷痕累累的指尖。
「早不疼了。」東陽一臉輕鬆,她也想親手給哥哥繡一個箭囊,這是她的心裡話,不過一直沒有告訴他。
帶著薄繭的指腹一寸寸碾過受傷的指痕,輕的像是要把所有暗藏的疼痛都揉散在夜色里,聖者收起她未收的針線,「這便足矣!」
隨著春日的越發臨近,最近聖者越發忙碌,每日早出晚歸,他從文嬤嬤那裡知道東陽還在偷偷繡箭囊,見她如此堅持,便沒有反對,好在東陽的手藝越發精進,沒有增添新的傷口。
月色如水,聖者在祈福節來臨前收到了這隻精緻的箭囊,皮面光滑細膩,聖者留戀的輕輕撫摸每一道紋路和圖案,修長的手指忽然凝滯在內側,溫潤的觸感細密的紋路,分明是少女腕間那枚金色圖騰的印記。
他猛然抬首,東陽垂眸絞著袖口,耳尖紅得透光,發間銀鈴隨呼吸輕顫在搖曳的燈火中落進聖者眼底。
「冰晶圖騰,原是刻在弭爾人命中「,聖者看著她,忽然解下頸間骨鏈,這是他第一次
狩獵後親手所制,冰涼的項鍊貼上東陽滾燙的鎖骨,聖者指腹碾過她腕間金紋,單膝觸地,男人毫不猶豫的咬破指尖,將沁出的血珠墜入她腕間金紋。
「以骨為契,以血為盟!」
當聖者滾燙的唇貼上東陽腕間金色圖騰時,天地倒懸,漫天星斗,山神廟殘破的檐角承載著千年月光,兩人並肩而立的影子倒影在斑駁的神像前,兩人交握的掌心升騰起白色的冰晶花,那是比山神誓約更古老的羈絆。
一瞬間,東陽像是這世間的過客,一幕幕走馬觀花自眼前流經而去,這一世的爭端起源於南凌王將民間女子假冒作皇女,送往北圖和親,誰料被北圖識破,兩國關係驟然惡化,北圖王子心有不甘,再次提出嫡公主和親,並許諾若誕下麟兒,必定立為北圖首領,南凌王思索再三爽快答應。
而東陽身子本就孱弱,時日不多,她只有婚姻可以回報養育了自身的南凌皇族,避免百姓間的無辜屠殺,她親自允諾願意和親。
再然後,她看到了那個男人,於萬人中,她一眼就認出了他,迦夜,弭爾族第十七代雪狼王。
她看到他們一起參加了祈福節,她心心念念很久的祈福節,她身著一襲流光溢彩的長裙,裙擺隨著她的舞步輕輕搖曳,迦夜的目光緊緊追隨她,目光中充滿了驕傲與愛意。謝幕時,男人親手給她戴上了一束奇花異草編織的花環,兩人相視而笑,他們的幸福與默契,讓所有目睹之人為之動容。
夜幕下,迦夜給草原上的弭爾人,還有認真傾聽的她,吹響了如同天籟之音的悠揚旋律,經歷寒冬的弭爾人在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安寧。東陽發現,原來男人是那麼擅長吹奏骨笛。
他們穿梭在祈福節的集市上,到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五彩斑斕的布匹、琳琅滿目的手工藝品、熱騰騰的烤肉和香甜的果子酒,欣欣向榮的弭爾,像是一幅徐徐打開的生動畫卷,讓她也恍如身臨其境,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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