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老天好像聽到了她的祈禱。
她的銘澤哥哥到大相國寺來上香了,她剛要飛奔過去,卻見他轉身,伸手扶住從馬車裡伸出來的嬌手。
她壓著心頭的酸澀,生生頓住了腳步,涼意頓時遍布全身,不管是聽說,還是曾經猜測過多少,都不及這一眼讓她形神俱傷。
從小喜歡到大的舅家哥哥啊!
為什麼?
瞬間,她淚流滿面。
從榆林千辛萬苦來到京城,都沒來得及說句話,就讓她心碎在這寒冬臘月里。
鄭銘澤扶下未婚妻,和煦的提醒,「小心。」
「多謝銘哥哥。」
鄭銘澤朝未婚妻溫柔一笑,攙她的手一起進相國寺燒香。
小娘子秀美,仰著嬌俏小臉,目含情,嘴含笑。
好一對碧人。
餘光里,小娘子好像看一了叫化子,一轉頭,果然有個髒兮兮的小叫化子站在牆角,好像被凍的不輕,眼淚鼻子一把的,好醜。
她忍不住跟沉穩持重的未婚夫說道,「銘哥哥,快看,那邊有個可憐的小叫公子,要不,我們給她點錢吧。」
鄭銘澤順著未婚妻的目光看了眼,就轉過頭看向溫柔心善的未婚妻,「都聽阿茵的。」轉頭讓長隨掏了幾個銅板丟給小叫化子。
小叫化子:……
他們比翼恩愛的樣子,頃刻間就將小叫化子扎的千瘡百孔。
原來表哥不是冷漠不近人情,原來他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
原來……所有一切都是因為不曾喜歡過啊!
小叫化子緩緩的蹲下去,頭埋在腿間,一直不敢去鄭國公府附近,一直不敢面對,她對自己說,如果在表哥喜歡逛的文山街或是相國寺附近遇到,那就證明他們有緣,可是在文山街近一個月,從沒遇到過表哥,現在在相國寺終於遇到了,卻是看著他手牽著別個小娘子恩愛。
終究還是沒緣份。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爹緣,難道連表哥也不能屬於她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上飄下雪花,揚揚灑灑。
小叫化子跟牆角的一石塊似的,慢慢的白雪覆蓋。
進去上香的貴公子嬌小娘終於出來,僕人們拿起油傘。
貴公子與小娘子共撐一把傘,走在紛紛揚揚的雪中,美的跟一副畫似的,讓人移不開眼。
「銘哥哥,你看,那個牆角的小乞丐還在,莫不是被凍死了?」
小娘子一臉可惜。
貴公子溫和一笑,「這附近像這樣的乞丐多得去了,自有官府的來管。」明明溫柔的話,卻比臘月里最冷冰還要硬。
小叫化子頭埋在腿間,一動不動,此刻,她多希望自己被凍死。
漸漸的,行人遠去。
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撲的到處都是,閃著寒冷的銀光。
小叫化子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沉,身子越來越輕,這是被凍死了嗎?在裁倒到地的前一刻,她想,那就這樣死去吧。
她裁到厚厚的雪地上,連聲音都沒有。
附近的叫化子看到倒地的叫化子,紛紛跑過來,要扒她的襖子、搶她身上的銅子。
長隨看到叫化子圍搶襖子,詫異的叫道,「公子,這是那天攔車要錢的小叫化子。」
寧七郎眉頭一皺,朝周圍看過去,目光無意中與人群中某個接觸到,示意他救下小叫化子。
寧七郎眉頭一松,隨即揚起,好像是探察司的人。
「阿朱,把人抱上馬車。」
阿朱一愣,「公……公子……」
「愣著做什麼,趕緊。」
「是。」阿朱便馬上把人抱上馬車。
即便上了溫暖如春的馬車,小叫化子也沒有醒來,整個人仍像裁倒在地上的樣子,緊瞌著眼,團在角落。
寧七郎探究的看著。
阿朱問,「公子,把人帶到哪裡?」要過年了,把人帶進府里,好像不太好吧。
寧七郎好像也注意到這個問題,「送到閒置的別院去。」
「是,公子。」
半個時辰後,寧七郎把人扔到了閒置的別院,他連馬車都沒下,只讓看別院的婆子抱下去,「把她收拾乾淨,若是凍著了,讓人到府里找大夫。」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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