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夜露,老杜頭坐在沈先生對面,慢慢悠悠的喝著老酒,半天才來一句,「你要是不怕花平跟你有關,你跟小郡王有關係,那我就去學。」
「別別別……」沈先生連忙擺擺手,「我也就是一說。」說完,又感慨,「我要有個這樣手藝的女兒,下輩子也就值當了。」
「你現在也不老,可以娶個年輕漂亮的生。」
不知道最近都怎麼了,一個個的都想成家立業生女兒,搞得老杜頭一臉鬱悶。
沈先生搖搖頭,「罷了罷了,不說兒女情長了,說說你盯的梢怎麼樣了?」
老杜頭明面上是這座小院的灶頭,實際上是個老斥候,利用買菜、買日雜品盯梢。
「那人不像是有名單之人。」
「沒名單,那他來汴京城的目的是什麼?」
「目前,只盯到他去過蘇記燒烤攤,好像對夏天擺的風扇感興趣。」
「工匠?」
「也許吧。」
「遼夏派工匠過來幹嘛?」
「破壞我朝築事?」
有可能的。
一時之間,沈先生心情沉重,前幾年,遼夏國的探子就曾破壞了京畿防禦城牆,可惜沒抓到人。
「不要看我大胤朝繁華富庶鮮花著錦,實則到了烈火烹油之時,一個不心……」
大逆之道的話不敢說。
二人無言的喝悶酒,突然有信號傳進來。
「小郡王怎麼來了?」
平陽郡王趙瀾現在跟沈先生學察事之事,但都約定好日子,隔兩天一次,按理說,應當明天過來,怎麼提前來了。
沈先生連忙放下酒杯開門迎人。
寒露中,趙瀾大步跨進了沈先生的小廂房,進門就朝飯桌上看,沒有湯湯水水。
沈先生:……
小主人這是饞蘇家的飯食啊!可惜天冷,花平說蘇二娘讓董媽媽給他燉湯了,滋味也不錯就是了,不過今天連他都沒等到,今天晚上怕是註定要讓小主人失望了。
沈先生正不知怎麼措辭時,又有信號進來,花平竟來了。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約好來的?
當然沒有,雙瑞悄悄瞄了眼小主人,他這是碰運氣來的。
眾人轉頭朝房門口看過去。
花平提著一罐湯,拎著一個食盒,帶著寒意進來,看到小郡王,他也挺意外,今天晚上可不是他跟沈先生學習的日子,怎麼就來了呢?
見他目光盯著他拎的湯罐,明白了,一笑,趕緊讓杜老爹拿去熱一下,「到時配鍋盔吃,一絕。」
冷麵冷意的趙瀾聽到了新吃食,眉頭不知覺舒展。
雙瑞趕緊趁機給他脫外袍,端水淨面洗手,一通下來,剛好蟲草老母雞也熱好了。
只是湯罐子還沒來得及打開,花平便先開口了,「小主子,今晚我要用兩人。」
趙瀾瞬間撩起眼皮。
「蘇夫人的姨娘又被伯府拖回府搓磨了,小的準備去教司坊打斷程保泰一隻狗腿。」
趙瀾冷冷的問:「然後呢?」
「明天早上老道士配合想辦法把蘇夫人的姨娘搞出來。」
沈先生插了句嘴,「你準備給個教訓,還是一勞永逸的辦法?」
「蘇二娘的意思是一勞永逸。」
「怎麼個一勞永逸?」
「蘇二娘的意思是只要不涉及到蘇家,什麼辦法讓我想。」
蘇二娘……蘇二娘……
一個晚上,小主人過來為了蘇二娘的湯水,花平過來為蘇二娘跑腿辦事,一直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搞得沈先生很想看看一個七歲小娘子是不是成精了。
五更天時,正是一天中最冷之時,丁姨娘被關在雜物間裡,從昨天下午被抓回府到現在一口食一口水都沒進過嘴,小屋子到處漏風,她凍得瑟瑟發抖,已經麻木的不是自己了。
突然,外面好像出了什麼大事一般,嚎聲四起,她想想聽聽,奈何,昨天晚上被夫人撐摑,耳朵都快聾了,嗡嗡的,只知道有人在嚎,但不知道嚎什麼。
程兆林是伯府的庶子,他分到的院子是側院,算是比較偏了,一般有個什麼動靜按理說傳不到正院,但程氏嚎的太鬧騰,整個伯府都被驚動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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