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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璋目送這一家人離開,隔岸觀火,暗自同情。

養兒子,真是家家一本爛帳,和季封人家比起來,他和韋蕎這本帳顯然還不算太爛,是十分有救的。

送走客人,明度公館恢復往日寧靜,林華珺帶著保潔公司的人收拾屋子。眼見岑璋一家三口難得團聚,林華珺暗自命人動作快點,收拾好迅速離開。

岑銘拿了睡衣,進浴室洗澡。韋蕎想幫忙,在浴室門口又止住腳步。生的是兒子就是這點不好,男女有別,當媽的在這點上要極有分寸。韋蕎正要走,聽見岑銘在浴室里喊:「爸爸?」

「岑銘。」她連忙問,「你是想要爸爸進來一下嗎?」

岑銘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是的。」小男孩有小男孩的自尊心,岑銘五歲就學會自己洗澡,即使今天不得不讓爸爸幫忙,也頗為不習慣。

韋蕎應聲:「好,你等下,媽媽去找爸爸過來。」

岑璋正在客廳接電話,上東城匯林銀行的丁晉周打來的,洽談一宗十五億的大單合作。韋蕎才不管他是不是在忙,兒子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別的事都要靠邊站。韋蕎拉了下他的手,對他交代:「岑銘找你,快點,別打電話了。」說完,她又跑上樓,去浴室門口給岑銘回復。

岑璋看著她的背影,明白她現在急需他的幫助。

這樣的韋蕎絕不多見,像一個小學生,岑銘一個指令她一個動作,暴露了她在成為母親這件事上的生疏。他用一段兩年的錯誤明白一件事:韋蕎也是有弱點的。她也很恐懼,她也很不安,只是她鎮定過人,用波瀾不驚的外表騙過了所有人,包括他在內。

丁晉周聽出他在走神,叫了他一聲:「岑璋,剛才我說的提案,你考慮得怎麼樣?」

「改天吧。」岑璋瞬間改主意,連理由都不瞞他,「我老婆找我,今晚談不了了。」

丁晉周頓時就笑了:「韋蕎回來了?」

岑璋:「嗯。」

一場朋友,丁晉周很為他高興,當即對他道:「把電話給韋蕎,我跟她聊兩句。」

岑璋不置可否,不疾不徐上樓,把電話交給韋蕎,言簡意賅:「丁晉周找你。」說完,就走進浴室陪兒子洗澡。

韋蕎接過電話,站在走廊里,和老同學略作敘舊。

在上東城,丁晉周手握匯林銀行主事權,和董事會主席費士幀之間的權利內鬥和姑侄關係,歷來是名利場熱聞。韋蕎和岑璋離婚那年,丁晉周特地飛了一趟申南城,對她道:我幫岑璋,也幫你,將來若有事需要幫忙,你記得找我。這份情義,韋蕎一直記得,好好收著,放在心底。

電話里,丁晉周唯恐天下不亂,慫恿她:「韋蕎,反正你今晚住明度公館,別浪費岑璋,用用他呢。」

她嗆了一聲回去:「我們沒在一起,我只是暫住一晚,你別亂講。」

丁晉周笑了,看透岑璋那點心思,「明度公館是岑璋的地方,這兩年除了林姨,他就沒讓其他女人進去過。韋蕎,你要當心了,岑璋等著你用他呢,他好有理由讓你負責——」

韋蕎:「……」

****

浴室里,岑銘正等著爸爸。白天,他左臂的參賽作品炙手可熱,被無數人挨著合影。顏料幹得太久,傷疤深深淺淺,很難洗乾淨。

岑璋走進浴室,將襯衫袖口挽至手肘,笑著道:「爸爸看一下,我們今天的大功臣洗得怎麼樣了?」

父子倆的笑聲斷斷續續從浴室傳來。韋蕎聽了,暗自羨慕。岑璋有很多種模樣,在岑銘面前的岑璋,無疑是最好的那一種。岑璋養孩子很有一套,他從不拒絕岑銘,總是能以巧妙的手段在岑銘那裡達到目的。在岑銘眼裡,爸爸永遠可靠。那麼,媽媽呢?恐怕是完全負面的吧。

韋蕎悵然若失。

洗完澡,岑銘跑去客廳喝水。岑璋濕了半身,順手脫下襯衫,準備簡單沖個澡。他看向韋蕎,對她交代:「給岑銘左臂塗點潤膚乳,沾了這麼久的顏料,容易癢。」

韋蕎:「……」

他交代完,一時沒等來韋蕎回應。

岑璋追問:「懂?」

「……哦,好。」

韋蕎匆匆回神,頭也不回地走了,把浴室門關得震天響。

岑銘在一樓客廳聽到聲音,都不禁抬頭望向二樓,對媽媽道:「媽媽,聲音太大了,你要嚇到爸爸了。」

韋蕎心不在焉,胡亂找藉口:「不會的,你爸爸沒有那麼脆弱。」

「不是啊。」

岑銘坐在沙發,一邊拿著小勺舀酸奶喝,一邊對母親告發:「爸爸可脆弱了,尤其是晚上。媽媽你對他關門聲大一點,爸爸在浴室肯定要胡思亂想了。」

韋蕎:「……」

岑銘不知道,這會兒慌張的,不是他的老父親,而是他的媽媽。

韋蕎摸了摸自己的臉,很燙。方才沒有心理準備,冷不防見到岑璋衣衫不整的模樣,她還是會手足無措。她慣性使然,剛才看了一眼岑璋左肩。那幾年她承受岑璋全部的熱情,沒少受他折騰,她在承受不住時會輕咬他左肩,輕輕痒痒的痛感每一次都會令岑璋更為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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