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陳述白不見了,而那柳長淵,卻自己來到了衙門前。
他滿身鮮血,在他手上,拖著一副殘軀,血肉模糊,頭顱以下的皮肉部分早已經不見,只剩下一副森森白骨,以及那被鮮血染紅的墨發。
“大人……”之羌聲音突然哽咽。
“那是陳大人……”
“……”
謝濯塵握著溫虞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快步朝著柳長淵走了過去,將他推開,看清楚了這具屍體的真容。
“是你殺了他?!”他站起身,忍著心中的怒意,冰冷的聲音極其陌生,陰鷙的眼神頃刻間落在了柳長淵身上。
柳長淵擺了擺手,一臉無辜。
“冤枉啊,那五個女人是我殺的,可這個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是順路過來看到了,替你們拖過來。”
“肯定就是你殺得!!!”
之羌沖了過來,有些激動,卻被裴一桀攔住了。
裴一桀朝他搖了搖頭,“不是他殺得,陳述白周身皮肉褪去,只剩頭顱與骨架,這倒是像前朝時期的一種刑罰。”
“人蠍子。”
祝南芙站在一側,聲音不輕不重。
“歷來能被做成人蠍子的,基本都是犯了大錯,或者背叛了誰……”
裴一桀說著說著,看向了滿臉陰沉的謝濯塵。
他知道他不用再繼續說,少卿大人也已經猜到了什麼。
穩了穩心神,謝濯塵別過頭,緊皺著眉,讓人將陳述白的屍體搬回了衙門,後又看向柳長淵。
“你方才說,那五個女子,都是你殺得。”
“對,都是我殺的!”
“那柳大呢?”
“他?”柳長淵無所謂地嗤笑道,“他不過是替罪羊罷了。”
“那你如今又因何出面,來到這兒衙門。”
冷漠如他,眸中卻也頃刻間湧現出些許柔情,柳長淵抬了抬頭,看向這陰霾的天。
“我想救活她,卻發現什麼都不管用……現在,我想她了,我想去陪她。”
“……”
在他口中,人命如草芥。
柳長淵均數招供,說出了如何殺害那五個女子的細節,五個女子分別都採用五行相生相剋來殺死,是為了將自己的未婚妻復活。
而他也曾經給了很多錢於獨孤舟,讓他將這一切,不了了之。
但這信不知為何傳到了戰京城,後又到了皇上耳中,皇上便下密旨,將謝濯塵叫來這玉京城破懸案。
而明顯皇宮中,有獨孤舟等人的耳目,他來時便暴露了。
那幕後之人,覺獨孤舟無用,便將他除掉,而陳述白,也屬於那一伙人。
但若昨日被謝濯塵察覺,便又迫不及待地將他殺死……
手段殘忍,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將柳長淵壓入大牢後,謝濯塵去了殮屍房。
將之羌屏退,他獨自一人留在屋內,看著那毫無聲息的陳述白,乾澀的眼睛卻沒有半點淚水。
“這麼冷漠的男人,你嫁給他就不後悔?”
殮屍房外,溫虞身旁,溫晚棠冷聲問道。
溫虞眸子微閃了閃,側首看向了自己的大哥。
這一天兩三次的勸說,左右不過是為了勸她回去?
“不過是大哥看來冷漠,他是什麼樣的人,我還是知道的。”
溫晚棠垂眸凝視著她,又嘆聲道,“也罷,明日我便走了,你多保重,若有什麼事,可來溫府找我。”
溫虞聞言頷首,“不送。”
溫晚棠離開,謝濯塵卻也緩緩走了出來,他停在門口,抬頭看了看天,卻驟然伸出手,緊緊攥住那木門。
“謝濯塵!”
溫虞低呼,立刻上前一步,將他扶住。
見他眉頭緊皺,卻半點沒有傷心的神色,心中也有些遲疑。
是他太過於冷漠?
“沒事……”他擺了擺手,朝她蒼白的笑了笑。
溫虞抿了抿唇,卻不知道說什麼。
她跟在他身旁,想了想,輕道,“不如少爺與我說說……你與他是如何相識的?”
謝濯塵微微愣神,垂眸看向她。
盯著她眼底泛著的光亮與擔憂,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好……”他牽著她的手,尋了處地方坐下。
“五年前,我初次去西京城,碰巧遇上了一個案子,那案子棘手,那時他新官上任,還有些畏人言。
那是一個碎屍案,兇手已經確定了,但沒有證據,恰逢我去西京城,便同他一起將那個案子從裡到外梳理了一遍,將所有的疑點均數清除,破了這個案子後,便結識了。”
“細細想來,我們似都是因為破案相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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