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完全被冰雪覆蓋的荒原,一望無際的雪白和大到卷殺任何生靈的暴風雪。
其中有一個美麗的華族女人,正穿著單薄的衣服在緩慢行進。她的雙腳被極地的溫度凍得又紅又紫,單薄的身體也被狂風卷得站立不穩。但她走的很堅定,一步一步,在雪地里留下伶仃的腳印……
忽然,一道沙啞清冷的女聲從風雪的背景音里傳出來,說的是古華族語言。
「我叫龍女,一個不被命運眷顧的可憐蟲。
阿媽阿奶說我像應該雪草一樣堅韌,迎著風雪,面朝著冰霜,頑強生長。可他們不知道,雪草至少會無病無災無痛無苦地走完一生。但我的命運卻告訴我,我的一生沒有幸運的可能。
即使我不認輸,拼死反抗,命運的齒輪依舊會毫不留情地將我碾碎成焦土。
在我七歲的時候,慈濟院的老師拿體質監測報告來到我家,告訴我天生體質殘缺,不適合繼續學習狩獵。希望阿媽將我領回家,不要再去雪原。
她說孱弱的我如果再去雪原,會被蟲群撕扯,活不過下一個永夜。
我很生氣,我知道老師說的沒有錯。
我的體質確實很差,只有C等。
可是她一個連蟲族長什麼樣,是否真的長翅膀能飛都搞不清楚的人,憑什麼用篤定的口吻斷定我的人生?
或許雪原早在我撕掉老師的勸退書的瞬間就降下了預言,這個詛咒將會在某一天的未來,將我孱弱的身體釘死在命運的絞刑架上。
這個叫周零星的老師來到我家,阿媽拿出家裡平時只有團聚的時候才能吃的兔子肉招待她。
阿媽告訴她,我的名字叫龍女。全名周龍溪。在古華族語言裡,代表像龍一樣自由自在可帶來人類生存希望的溪水的意思。
水是生命之源,而我,是全家的希望。
周老師笑而不語,問起了我的父親。我的心一瞬間揪起來,有些憤怒地看向她。
她似乎很詫異,為什麼我家只有阿媽阿奶和我三個女性。
阿媽拉住像被激怒的雪原狼一樣的我,黯然地搖搖頭。
四年多以前,雪原的雪山在一次暴風雪中崩解。
阿爸為了飢餓的我們一家,孤身一人前往被暴風雪席捲的雪原深處,被那裡漫天飛舞的蟲族啃食殆盡。他走的時候,曾高高舉起我過頭頂,笑著保證三四個黑天結束,他就會帶著最肥美的雪原兔子回來。
但十幾個『三四個黑天』過去,阿爸一直沒回家。
雪原的天從黑夜到白天,從白天到黑夜,暴風雪沒有停歇,阿爸的笑聲也被蟲群的振翅聲淹沒。
在那之後的三個月後,阿爺因為喪失了唯一的孩子,在思念和淚水中前往雪原。
他走之前,也將我扛在了肩上。
溫厚沙啞的嗓音一遍一遍地告訴我,他一定會帶著阿爸和雪原最肥美的兔子回來。
可是,阿爺找了阿爸很久,
二十個黑夜過去,阿爺含著雪霜帶著殘缺的身體蹣跚地從冰天雪地里回來。
很不幸,他才踏入雪原沒多久,就被蟲群撕扯掉一隻胳膊,一塊腹部的血肉。
運氣不錯的是,冰冷的寒氣凍住了他猙獰的傷口,讓他沒有因為流血過多而死去。
他躺在並不溫暖的床上,很愧疚沒有找到阿爸,也很疚沒給我帶回最肥美的兔子。
然後在第二個黑夜的結束痛苦,
阿爺含著最後一口遺憾,在蟲毒抓心撓肝腐蝕骨血的折磨中離去了。
阿媽訴說這些的時候嘴角一直帶著笑容,可只有我知道她心裡有多苦。
我知道,我必須要強壯的比漫天風雪中狂奔的蟲群還要強壯,畢竟當蟲群嗅到脆弱生靈的哭泣和顫抖時,可不會在意你是否剛剛被厄運拔走多少根骨頭。
阿奶年紀大了,阿媽的身體比我還要孱弱。為家裡獲取每日所需食物的重擔就自然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要嘗試進入雪原,為家裡獲取足夠度過寒冬的食物。
我需要學習與蟲族戰鬥的技巧,為了確保自己能夠在尋找食物時安穩地活下來。
我就像是雪原里一顆早熟的雪草籽,被暴風雪逼著在皚皚白雪中提前開出了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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