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紅頭髮的大二學長西利亞就像一盞明燈,在昏暗的海水中格外顯眼。
寧安在極力想要掙脫束縛時就在想,怪不得海上救生衣和救生圈都選橘紅色,這玩意兒在海里是真的顯眼。西利亞不知道幹了什麼,激怒了這隻脾氣頗為溫順的大海怪。讓這隻本來不具備攻擊性的大海怪突然出離的暴怒。它盤結在一起的觸鬚驟然解開,在海底張牙舞爪的亂揮。
過大的體型讓它隨意一個動作都會引發海底渦流,攪動的海水滾動。無數的煙塵從海底不斷上浮,寧安不幸被其中一隻觸鬚給擊中,整個人向下怒沉幾十米。
而就在寧安快要窒息的前夕,她看到了超大體積海怪最下面的東西。
——一具已經快要跟礁石長在一起的人形生物。
那人趴跪在海下,背部以上是超大海怪。海怪的觸鬚也是從背部往上生長。
這個!這個形態,跟羅來福一模一樣!
羅來福就是下面還維持著本體犬科動物的原來模樣,背部長滿了觸鬚!!羅來福的口水也有腐蝕性,它們該不會經歷了一樣的生物實驗吧??
寧安心口驟然一震,想到這東西追著自己不放,難道是因為自己背包里的傳感器?
她回過神,快速取下自己的背包,從裡面拿出傳感器。
因為海水的阻隔,水下其實聽不見聲音。但此時此刻,傳感器的一排藍色的燈全部亮起。在這幽暗渾濁的深海中顯得醒目又聚焦。寧安試探地將手裡的東西丟出去,果然,觸鬚追著那傳感器就卷了上去。
在觸鬚搶到傳感器之前,寧安用盡全力一擺尾,又抓回自己手中。
果然,觸鬚又追了上來。
它在追傳感器!!
寧安立即明白了。她懷抱著傳感器拼盡全力的往上游。然後選擇了一個方向就開始埋頭苦沖。
她這邊一旦離開,下面躁動的大海怪就迅速追上。尼爾等人陡然失去攻擊目標都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趕緊追:「寧安這狗屎一樣的事故體質,至今沒死掉真的是運氣好!」
大概是人拼命的時候都會創造奇蹟,寧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逃出來的。等她一口氣浮出水面,精疲力盡地爬上岸,已經是幾百海里外的一個小土丘上。這座島不到一百平,說是島,不如說礁石。大型礁石。寧安像條死貓條攤在其中一個大礁石上,眼睜睜看著海底的陰影將整個小海島包圍。
……不管怎樣,總算是游上岸了。
寧安抱著傳感器劇烈的喘息,伸手捋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濕噠噠的翻了個身。
太陽照著雙眼,刺眼又奪目。小型島嶼的四周,海水像水上樂園的造浪器一樣一層一層的往上堆疊。無數觸鬚伸出了海面,那隻巨大的海獸企圖爬上海島。但它的身體似乎害怕陽光,強烈的光照在它的皮膚上,聞到一股烤焦的蛋白質味道。
寧安眯著眼睛斜睨了過去,正等著這玩意兒的下半部分露出海面。
但她等了很久很久,巨大的海獸都快把這個小型島嶼給箍碎,那大東西也沒有露出它下面的身體。
「為什麼?」寧安喘夠了爬起來,懷裡的傳感器一排藍色的燈至今沒有熄滅。
滋啦——
滋啦——滋啦——滋滋滋——
噪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密集。寧安盤腿坐在小型島嶼的最高頂點,聚精會神的聽。
如果那大傢伙追這個東西,是不是代表它也有一個?
斯諾德曾說過這種東西是相互傳感器,一部分讓動物吞食,另一部分由人操作。寧安想到大傢伙肚子下面的那個跪趴的人形,難道那個人形就是傳感器的另一部分擁有者?
寧安心裡又不好的猜測,她非常不希望往這個方向去想。但按照正常邏輯就是會走向這個方向。
下面那個人,極有可能是華族軍事基地的,並且跟羅來福熟悉。
羅來福是個非常聰明的狗,智商高到脫離了犬科動物的大部分習性。它排外且認生,能輕鬆差使它的就只有那幾個人。而寧安知道的那幾個,其中有幾個已經有了明確的歸路。奧利維亞被肢解,屍體藏在威伊思城聖路易斯大教堂的聖母雕塑肚子裡。羅浩尤在四百多年前被他的親外公摔死,而羅來福的另一個主人,天狼軍總長羅城燁,雖然傳說身死,但其實是下落不明。
寧安深吸一口氣,她絕對、絕對、絕對不希望下面跪趴著的那個人形是羅城燁。
不要說羅城燁代表了什麼,拋開他天狼軍總長的身份和榮耀,若只是單純作為寧安的養父,寧安也根本接受不了他會以這種扭曲的形態沉眠在這片深海。這是羞辱!這是莫大的羞辱!!
滋啦滋啦的聲音還在繼續,模糊的信號越來越詭異。
大概持續了十分鐘,又一次聽見了模糊的呢喃和奇怪的囈語。
那種聲音不像是從喉嚨里發出來,更像是一種意識的具象化。寧安不知道這種意識的具象化要怎麼才能讓電波發出聲音,但這一刻,她又一次聽見了電波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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