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雷,若是落下來,整個盛京仙門恐怕都……
盛京仙門如今匯聚著各宗各族的弟子,不容有失。
李長歧正準備說些什麼,卻在這時,一道聲音自那「繭」中傳來,輕聲道:「我還需要七天時間,煩請諸位先行歸去,繼續籌備祖帝誕辰宴……」
是晏雲山的聲音。
這些年,他的元神散落各地,對這世間諸事均有感知。
這祖帝誕辰宴,是各宗各族經商議之後定下來的。
就是為了在這裡集結所有力量,以戰「天道」。
這裡凝聚著無數大能修士,但如果仙門因此受難……整個四境天都將損失慘重!
聽著晏雲山的話,有人終是無暇顧及天雷,只看著他所在的「繭」:「青雲劍仙,天劫將至,你肉身還未大成,我等應為你護法,也不知這天雷要何時散去,不若讓弟子們先行離開……」
「不必。」晏雲山語氣淡淡,輕聲道:「此乃九霄神雷,由上界的浩渺道君自損一魂凝聚而成,是為我而來,卻並非諸位所能承載,諸位在此護法反而會被誤傷,倒不如先行離去。」
眾人仍然猶豫未決:「可是……」
晏雲山繼續道:「我還需要這天雷淬鍊肉身,也要借這天雷破天道,登上界,向浩渺宣戰……但上界一天地上一年,我若登天,便再也無法顧及此界,浩渺其人對四境天始終抱著徹底摧毀的心思……就算我能一舉除掉上神,但他遺留在四境天的隱患也不容小覷,諸位日後要面臨的局面可能還要比現在更嚴峻,請務必保存自身的實力。」
眾人聽罷,便是面面相覷,紛紛忍不住問:「浩渺是何人?他為何要如此對待四境天啊?」
「我們不能飛升便罷了,各路置之死地?」
晏雲山想說:在浩渺眼中,四境天的眾生,只是玩物,只是他對一個人的報復——
但最終,他說的卻是:「你們不必知曉他是誰,你們要做的是,在風波平息之後,如從前一樣,延續和傳承四境天的生機與未來。」
只明秋子一人,在這一眾修士的大小吵嚷聲中,輕聲問:「……雲山,你能阻止那位上神,對嗎?」
「此乃我的夙願,也是我的使命。」晏雲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我因此而投生於四境天,是為此而來,是我必須要踐行的誓約……」
塵世混沌百餘載,功不成名不就。
再回首,人間幾度春秋。
他曾以為,自己只要破開天道,修行之道就算有了結果。
但如今涅槃,記憶回溯,他才知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而阻止浩渺摧毀四境天,只是第一步。
「……」
一直到他這番話說完,眾人才先後離開,李長歧最後走,走之前,他問了一句:「雲山,這雷,可會落在仙門?」
「它是為我而來。」晏雲山道:「將軍放心,我不會讓它殃及仙門弟子。」
李長歧又問:「你……其實也是上界的人,對嗎?」
晏雲山道:「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算,也不是。」
得了他這個並不確切回答,李長歧也沒有繼續追問,他點點頭,目光掃了一眼一旁的師銜羽,才說了聲:「好,我先回去了,有需要,你隨時通知我。」
話音落下,他就飛身離開。
晏雲山喊住他,說:「將軍,四境天才是我此生的來處。」
「好。」
師銜羽一開始本也是要跟著大部隊離開的。
畢竟大師兄如今算得上是徹底回來了,她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具體的作用,而且也不知道他這「作繭自縛」的狀態會持續多久。
既然如此,她倒不如趁此機會先出去看看已經久未聯繫的師姐師兄。
當然,更重要的是……
她現在就有點近鄉情怯。
這種情緒,讓她下意識想先逃避。
但她被晏雲山特意留了下來,他讓她等,等他出來後,他還有話要對她說……
可聽著他與將軍他們的那番話,師銜羽心裡卻有種極其荒誕的感覺——
她好像,在還沒與他正式重逢的時候,就要面臨他可能會再度離開的事實。
怎會如此……
師銜羽心裡沒底。
而自從其他修士離開之後,晏雲山就一直沉默,直到「繭」中的靈氣被他消耗乾淨。
師銜羽就在旁邊守著,守了大約七天的的樣子,這個「繭」才開始破裂。
而這段時間,上方天雷也是持續轟鳴,連續七天未散,就像是壓在師銜羽心頭的一塊巨石。
時間越久,她越不安。
這種不安,不是危險將至,而是要失去什麼……
好在人即將回來,她的所有不安,均可得到回應。
而在「繭」裂開的那一瞬間,師銜羽
本是本能地朝他小跑了幾步,卻在「繭」一下子全部裂開之後,她腳步一頓,而後猛地背過身去。
這……
怎麼去形容呢?
她背過身後的第一時間就是去掏自己的儲物袋,可她動作慌亂侷促尷尬,手忙腳亂地扯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最後才翻出從前在金沙原時給他買的那一身衣裳,和著些其他亂七八糟的衣裳一起,一股腦朝身後丟過去。
這多冒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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