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甦醒,必然要向上界宣戰。
但即便是甦醒他的力量也不復從前,天魔的遺骸還在西神墓,但力量經過萬年流失,恐怕早已不完整,到那時,他會不會……因此反噬四境天?
在這個情況下,還能壓制羅帳的,就只有燭沙。
唯一不確定的就是,甦醒之後的羅帳,還會是羅帳嗎?
那還真說不準啊……
關於這個計劃,燭沙早在李長歧來到鳴沙窟的時候,就已經和他商談過了,但李長歧並不是很想冒這個險。
他對燭沙說道:「會累本就是人之常情,累了就休息,人都是這樣的,神女,你看過的人比我多,你和人共存的時間也比我久,應該比我更了解。」
燭沙卻搖搖頭,神色淡然道:「既然如此,將軍就當我是休息去了,又有何不可呢?神女萬年清醒,可我只想晚年糊塗一回……」
「……」
李長歧嘆氣,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如今……」
其實在上一次來到金沙原的時候,他就大概看出燭沙對塵世有了斷絕之意。
一個人,若
是對世界還有期許,即使活得再難,都會想盡辦法活下去。
可如果這個人對生命沒有任何期許,那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燭沙或許就是後者吧……
李長歧只是個外人,也並不願多管閒事去過問燭沙的往事。
但他卻知道,修行萬年,是何種孤獨……
如果是他個人,他尊重每個生命的選擇,畢竟世間從無不朽,萬物終有一死。
可他不能這樣去勸燭沙。
她身上,本該有更重的責任。
他道:「四境天需要能與『天道』對抗的力量,你一旦隕落,祖帝留在你這裡的力量就永遠消失了,到那時,我們又該如何?」
說到這裡,他苦笑道:「說實話,並非我想以此要挾於你,但四境天已經沒有第二個祖帝出現,也沒有第二個萬年歲月能等得起了……」
燭沙悵然道:「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沒有力氣去對抗天道,我或許就是個膽小鬼,如果當初沒有答應祖帝,就好了。」
李長歧聞言卻是哭笑不得,他道:「若是你沒有答應,祖帝應當不會強人所難。」
「也許吧。」燭沙輕聲說著,忽地取出一物送到李長歧身前,繼續道:「我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也無法完成了……將軍,如果可以,我想請你幫我講此物放在祖帝墓前。」
李長歧看向她遞來之物。
是一片樹葉。
燭沙道:「這是金沙原尚未形成時,這片土地上生長得最繁茂的樹枝,月金。我曾用此物引來祖帝的瞥視,如今,還請將軍替我歸還。」
她曾以此葉片吹響密林之音。
那時候她也許就如同凡人的少女,對世間的一切都充滿好奇。
她就如那密集的月金一樣,總是生機勃勃,對一切盎然之物充滿期待。
這葉片她珍藏多年。
如今,她要斷了這因果。
西神墓里,埋葬著改變了她這一生的人。
可她這一生如此漫長,卻從未出過金沙原,從未去看過他。
只因他讓她守在此間,天地不移,山海無改。
到如今,她才發覺自己,竟然反悔了。
若是祖帝九泉有靈,她願意承受他的滔天怒火。
可惜,她死後不歸輪迴……
李長歧看著樹葉,總覺得有些熟悉。
在準備收起來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被師銜羽種在閒林院中的躍金木。
拋卻那鎏金一樣的色彩,外形及脈絡走向竟也是一模一樣……
躍金木,是月金嗎?
但樹木的傳承會有萬年之久嗎?
李長歧收起葉片,壓下心中好奇,繼續勸說道:「天魔之心在甦醒之時,上界必然有所察覺,即便諸神無法下界除魔,但……此界早在萬年之前便瀕臨破碎,如果眾神再怒降死劫,此界恐怕難逃一毀,如此,我們何不隔絕羅帳的生機……他有無盡輪迴,不如就讓他死去,哪怕以此去拖,總也能拖到看見此界一線生機的時候。」
「但那時候,誰還能確保他是羅帳?」燭沙說:「他還願意一直保持著自己的神智嗎?再說了,天魔與上界的仇怨誰能磨滅?上界對四境天的遷怒又該誰來補償?與其博那一線生機,倒不如……自在一刻是一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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