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那久經風霜的鹿王神女神像,久久不語。
白逐海自詡身份不凡,實力不弱,出門在外也無不受人尊崇,倒是少見這乞丐攔路的場面,神識探查也只看到對方只有金丹境界的修為,便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這樣的修為,還不足以他親自動手。
他揚揚下巴。
跟著,身側便有人替他站出來。
站出來的是一位同的化神長老,年紀看著也不小了,鬚髮皆白,亦是皺紋滿臉。
此人得了少宗主的指示,便直接瞬身到李長歧身邊,先對其拱著手笑道:「道友,此處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速離去吧。」
說完,竟是不等李長歧有所回應,他就直接祭出本命劍,直取李長歧的脖子!
先禮後兵做到了極致,便是劍光如虹!
以他化神期的修為,不必施法念訣便能使劍隨心動,而眼下,也僅僅是半個呼吸的時間,那劍尖便抵在了李長歧的頸項皮膚。
這位長老很自信。
他只需心念一轉,只是一個念頭,一個瞬間,便能取走這乞丐的性命。
可,在這最後觀頭,他的劍卻再也無法前進半分!
那化神長老先是一愣,跟著就明白過來,眼前這位「乞丐」恐怕並沒有他們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沒有金丹修士可以這樣泰然自若地承受化神期的劍意!
那長老不及多想,已經下意識御劍改道,偷襲不行,他便正面突擊!
可他卻沒想到,自己的劍,此刻竟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完全靜止在了原地。
他還能感知到自己的劍,卻無法催動分毫!
劍被禁錮在了原地?
這化神長老心神俱駭,這完全不是金丹修為就能做到的事情,即便是元嬰化神,也很難做到!
本命劍無法召回,也意味著他自己的命門也暴露在人前,長老只能不停地試著與自己的劍溝通,卻無濟於事。
而與此同時,他的處境也都被白逐海等人看在眼裡,察覺到他無法催動自己的劍時,白逐海等人便知道此人不簡單,紛紛祭出了武器,同時分散站位,將李長歧圍在了其中。
即將被包餃子的李長歧,卻像是直到現在才察覺到身旁的動靜。
他轉身,抬了抬斗笠,看向還在設法召喚本命劍的長老,而後笑了笑,同時抬手。
那無法被主人驅動的劍,此刻竟反而到了他手裡。
他拿著看了幾眼,便輕輕彈了一下。
這隨手一彈,便是無法抵禦的強勁力道,如山傾海覆,氣勢磅礴,直侵入劍。
只一個眨眼,那劍,便徹底失去了靈性。
劍刃隨之寸寸碎裂,化作一堆廢鐵。
李長歧丟掉劍柄,隨手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也沒有去理會因為本命劍被毀而吐血重傷的化神修士,而是看向身周包圍著他,嚴陣以待的白逐海等人,笑道:「諸位道友,這一上來就打打殺殺的,會不會不太好啊。」
白逐海神色凝重,捏緊了劍,問:「前輩是何方高人?」
「在這個問題之前,諸位道友是否應該先自報一下家門?」李長歧雲淡風輕的,還是淡淡笑著,說:「畢竟刀劍無眼,我出手又沒輕沒重的,要是不小心傷了自己人,可就不好了。」
說話時,他還去看了看那名毀劍重傷的長老。
可不是沒輕沒重麼,他也沒想到化神期的劍修會如此不堪一擊啊。
怎麼,現在修為境界也能摻假了?
白逐海與其餘幾名長老見狀也不由對視一眼,其中一人傳音道:「此人來歷不明,修為看不透,若是我等聯手,或許能與之一戰,但……」
他抬眼看向李長歧身後的鳴沙窟,繼續道:「此處乃是鳴沙窟,若將動靜弄得太大,對我們反而不利。」
最近前來金沙原伺機而動的宗門不在少數,鳴沙窟只要神女一旦失守,也許很快就會被某個宗門徹底吞併。
但邪魔未除,即便他們現在就占據了鳴沙窟,也難保最終不會被邪魔吞噬,以及被其他宗門聯手對付。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隔岸觀火,等著鳴沙窟與邪魔交手之後,再做決策。
直到目前為止,沒有人樂意當這個出頭鳥。
白逐海自是明白其中要害,與眾人商議之後,便先行收了劍,走到李長歧身前,抱拳道:「晚輩白逐海,乃是白沙門弟子,今日乃是承金沙女之邀,攜宗門元老前來助金沙原度過此次劫難,我這隨從冒犯了前輩,還請前輩大人不記小人過,饒過這一次。」
他說得冠冕堂皇,李長歧好似信了一樣,點點頭,笑道:「巧了,我也是受人之託,前來鎮壓邪魔。」
白逐海沒有放鬆警惕,但臉上卻帶上了笑意,說道:「既如此,前輩與我們,倒也能說得上是同道中人。」
「同道中人」還能這樣定義,厲害。李長歧若有所思地點著頭,跟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忽然問:「對了,你說你叫白逐海?可是白沙門的少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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