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就算眼下不提這些外憂,但凡真到了燭沙隨鳴生長眠的那一刻,內患羅帳肯定會比其他外敵來得更快。
想到此,江別弦就忍不住嘆息,道∶「鹿王曾許子民無憂,但如今羅帳掌握著鹿王燈,就能利用子民數千年的信仰而奪取他們的性命,而鹿王燈又只有燭沙才可壓制一二,是以……沒有辦法,金沙原如今正是需要燭沙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出羅帳,取回鹿王燈歸位,只有這樣,燭沙才能安穩長眠以助鳴生恢復。」
可惜鳴沙窟萬里黃沙,羅帳又擅長隱匿氣息……
江別弦搖頭,餘下的話已是不忍再出口。
他們好像走進了一個必死的局。
百年前,他與燭沙,對羅帳生出的惻隱之心,就像一個笑話。
仿佛無形中有一隻撥弄命運的手,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事態變得越來越嚴重,卻無能為力。
徐觀棋只是外來者,自是不知其中利害,聞言也不由沉默下來。
想了想,他還是將前輩所說的緩和之法告知,請信眾向神女與鹿王祈願。
畢竟這世上多的是王朝更替,宗門易主的事情。
滄海桑田於修士而言,也不過是轉瞬即逝。
徐觀棋雖然很想做點什麼,但在目前看來,他的修為,於迫切需要鹿王燈的金沙原而言,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他眼下能做的,只是傳達一下前輩的提議。
江別弦聽罷,竟是半點不曾猶豫,果斷道∶「既如此,那便試試,我這就安排下去。」
說完也不囉嗦,直接取出傳音符,開始傳音金沙原上的各個宗門,由各宗弟子著手安排。
修士的辦事速度還是快,不過半日時間,金沙原上,所有矗立著鹿王神女神像的地方,都建造起了高高的祭台。
有民眾自發地守在祭台邊,對鹿王神女焚香祈願。
以往,神像之下傳來的祈願無一不是民眾自身所想。
姻緣,子女,財富,權利,修行,機緣……而今,卻逐一變成了希望鹿王能早日歸來。
入夜後,黃沙之上的星空格外乾淨。
繁星點點,銀河好似以最上乘的薄紗絲綢鋪開的無邊璀璨,星辰閃爍間,流光溢彩。
在一片無人的沙地上,一頭巨鹿匍匐在地,斷角的切口處始終滴著滲了黑氣的血跡,而它沉重身體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搐著。
它好似睡著了,可被黑氣侵蝕的身體仍舊無比痛苦。
直到象徵著信仰的金色脈絡重新在體內亮起,儘管微不可查,可它卻稍稍微地舒展了一下肢體。
它抬頭,睜開混濁的雙眼,回望著鳴沙窟的方向。
意識一直在清醒與化魔間掙扎的它,此刻在想著什麼呢?
一隻在附近徘徊覓食的蜥蜴忽從沙中爬出,又匆匆離去。
它的視線無法看到整個鹿王的身軀,只當那是前行的障礙物,便繞路而行。
卻不想,會在匆匆跋涉時,被鹿王眼中落下的一滴清淚重重砸中。
蜥蜴頓覺危機四伏,匆忙斷尾而去……
第55章 甘蔗另一邊,師銜羽一行人隨燭沙……
另一邊,師銜羽一行人隨燭沙與江別弦回了鳴沙窟。
燭沙因有其他護法來找,所以先一步離開了。
走之前她告訴師銜羽,忙完之後,就會帶她去取斷角。
師銜羽很想拒絕,但燭沙卻早已化作一縷黃沙,直接隱入牆壁,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法術?竟如此玄妙?
師銜羽正好奇,跟著就有弟子從牆壁另一頭以黃沙的形態幻化出身形來,說奉神女之命,帶他們下去休整。
讓大家疑惑的是,江別弦居然沒有跟著燭沙離開,而是屈尊降貴,與他們一路同行,還沿途簡單介紹著鳴沙窟內的建築與沿途分布。
見眾人都對窟內弟子的傳送之法感興趣,他便笑道:「那是只適應於金沙原的一種基礎潛行之術,化沙。」
鳴沙窟的弟子多數都為土與金靈根,二者皆與大地息息相關,是修行化沙之術的最優選。
再者,鳴沙窟內的各個區域雖然不算龐大,但秘境繁多,各個秘境之間也是關聯緊密,與石窟本身的布置與建築形成了好似無底一般的秘境迴廊。
若無化沙之術,便是最熟悉鳴沙窟內部的弟子穿行於此間,也極容易誤入秘境。
等他說完,眾人瞭然。
江別弦於是便順勢問起「各位道友,可曾在其他地方見過如鳴沙一般玄妙的地方?」
師銜羽和李恆齊齊搖頭。
荀心倒是想過之後,才搖頭。
徐觀棋則道:「我倒是有闖過一個秘境,與此地的秘境迴廊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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