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明窈坐在矮几上,哭得正傷心,一聽到這越來越近的步子聲,她還以為是裴尚,一下止住哭聲,抬起的眸,驚喜幾乎要溢出來。
結果是謝濯光!
「你來幹嘛?」
謝濯光對上她透亮的眸,眸色一下變得深沉。
虞明窈沒理他,從袖中掏出一方繡著海棠的錦帕,在眼角擦了擦。
那錦帕針法凌亂,一看就不是出自大家之手,也不是她往日的水準,但這絲帕洗得很乾淨,看得出來即使頻繁使用,也被主人愛惜的很好。
「你繡的?」
虞明窈原本不想搭理這人,可一聽到謝濯光問的這個話,那股子壓抑了幾個月的炫耀心,一下止不住了。
「我家夫……尚郎繡的,好看吧?他可真疼我,只給我一個人繡。」
「我簡直不敢想,嫁了他我得有多幸福。」
「他性子好,又會疼人,做人夫君能做得極好,想必為人父,也不會差到哪去。」
虞明窈毫不掩飾的心儀、炫耀,落到謝濯光眼裡,殺傷力十足,他的心一下像破了一個大洞,裡面寒風嗖嗖。
他沙啞著嗓子,往前方的虞明窈靠去。
「就那麼愛他?」
這話一落,虞明窈本想毫不顧忌大聲答,這不是廢話?
可她要說的話,在舌尖滾了一圈,剛要說出口時,對上謝濯光發紅的眼眶,她不知為何,那股子炫耀的心,一下消了下來。
她眼神閃躲,什麼話也沒說,起身往後邊走去。
「我要安寢了,你走吧,趕緊走。」
要是被裴尚知道了,那傢伙又該吃醋了。
虞明窈想到這些,心中煩悶,整個人一下蔫蔫的,一屁股坐到榻上。
她側著身子,沒看謝濯光一眼。
按理,謝濯光知情趣,是該走的,可那股聽見她喚裴尚夫君的陰暗、嫉妒,在他心頭一直陰魂不散。
明明是自己的妻,怎麼能喚旁的男人「夫君」呢?
欠收拾,真的欠收拾。
謝濯光依舊是一副清冷、遙不可及的模樣,可緩緩靠近虞明窈的步子,卻泄露了他的心緒。
「你這是要作甚?」
突然間抬頭,就見身旁多了個人,虞明窈一下驚到了,她雙目睜得圓圓的,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可愛,可愛極了。
謝濯光眼眨都不眨盯著她,從懷中掏出一柄鑲滿寶石的匕首。
「來。」
殺了我,否則我定不放手。
虞明窈望進這雙如寒潭般幽深的眸子裡,一臉莫名。
「我都拆散你和你的尚郎了,不恨我?」
謝濯光見虞明窈仍沒反應,徐徐引誘:「你懷著滿腔期望上京,若不是我,你早做了裴府的長房兒媳,肚子裡這小孽畜,也必是裴尚的。」
「我毀了你的一切,把你肚子還搞大了,不想我死?真沒出息啊,窈娘……」
虞明窈聽到前頭,本沒覺得有甚,一聽到自己和裴尚,是這傢伙拆散的,她一下怒不可遏,下意識忽略記憶中的不對勁。
「好啊,居然是你這個小人!說什麼死不死的,混帳!」
虞明窈從他手中奪過匕首,一把將它抽了出來,狠狠向他刺過去!
被刺痛的地方,很快青色布料染出一團鮮紅的血跡。謝濯光神色未改,像是絲毫察覺不到痛意一樣。
他面上仍帶著笑。
失去記憶的虞明窈,自然不知讓這冰碴子一般的人,笑起來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
匕首隻刺進去一個尖,便遇到了阻礙。可這絲阻礙,就像一盆涼水一般,一下把虞明窈澆醒了。
天吶……她都做了什麼!
虞明窈面色一下煞白,握住匕首的手,也開始顫抖。
謝濯光見了,卻絲毫不慌,甚至還俯身,以便她刺得更深。
「你偏了,再向下兩寸,才是心臟跳動的地方。」
冰涼冒著寒意的手握住她,虞明窈打了個冷顫,見這人還想握住她的手,換位置往心口處捅,虞明窈手一松。
「你幹什麼!有病啊!」
匕首咚嗆一聲掉落在地。
虞明窈望著謝濯光胸口處仍在咕嚕往外冒的血,心跳幾乎要止住了。
「藥在哪兒?我去找尚哥兒拿藥!」
慌亂之中,她叫出了未失憶時喚裴尚的稱呼。這稱呼一入耳,謝濯光驀地眼一亮。
「你……想起來了?」
他緊緊盯住虞明窈不放,可虞明窈對上他眼神的眸,眸中只有懵懂,還有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的天真。
「你剛說什麼?」
許久,見他仍未出言,虞明窈不由地出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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