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劍,直直刺向他柔軟的心。
「為什麼不想要這孩子,要讓我喝避子藥?」
她眸中恨意猶如實質,說話也前言不搭後語起來,「如若不是玉珠姐姐,我哪裡想到你心思竟如此狠毒,我們七年夫婦,你就連一個孩子都不想我有?」
「不……不是,」裴尚頂著虞明窈恨意十足的眼神,心中的疼惜,幾乎要剖開他的**,從他胸腔內跳出來了。
他艱難啟唇:「你低頭看看,孩子……孩子還好好的。」
虞明窈聽到這話,一頓,像是聽到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緩緩垂眸。
是啊……孩子,孩子還好好的。
那自己,自己腦中的恨意,那股讓她一想起來就恨得牙痒痒、渾身發抖的恨意,從哪裡來的呢?
只是一瞬,虞明窈雙眸立馬紅了,她無措看向裴尚,淚珠也跟不要錢一般,大顆大顆往下掉。
「怎麼辦,尚郎,我……」
裴尚上前將她一抱:「別怕,窈娘,我在,我永遠都在。你和孩子,我都會護得好好的。」
不會再發生之前那樣的事了。
他不會因著一時的妒嫉,將她置身於那樣危險的境遇之中了。
「慢慢來,窈妹妹,不急。」
話語一落,方平復些許的虞明窈,身子又是一僵。
窈妹妹……夫君叫自己窈妹妹。
可在她記憶中,那個面目模糊不清、渾身一股清冷之意的人,從來不會叫自己窈妹妹。
他會咬著自己耳根子,聲音低柔喚「娘子」,也會在最情深的時候,含著她的唇瓣喚「卿卿」,叫的最多的是窈娘。
唯獨沒有過「窈妹妹」。
仿佛有一桶冰水,從虞明窈頭頂上澆下,將她從頭淋到腳。
冷,好冷。
她雙臂交叉,環抱住自己,裴尚卻以為她身子不舒服,又開始害怕了,滿臉疼惜,將她又抱得緊了一點。
-
時間緩緩流逝,虞明窈越來越緘默,她有好多話想跟裴尚說,可一看到他那張滿是關切的臉,她又不知該和他說些什麼。
她腦子一團亂麻,隨時隨地冒出來的記憶碎片,簡直要將她逼瘋了!
她看不清裡面的人。
她好難過,難過極了,還不能和裴尚說,萬一腦子裡面,冒出來的那個人,不是裴尚,又該如何呢?
在這種情形之下,她越發沉默了。
有孕在身的婦人,本就不應過多思慮,虞明窈只要心中有事,她就開始難以下咽,夜裡也翻來覆去睡不著,人也懶得動彈。
桃嬸子借著順手過來借東西的功夫,看到她蒼白憔悴的面色,大吃一驚!
「怎麼成這樣了?裴尚呢,那傢伙就不知顧著點你?」
裴尚去隔壁村找怪老頭去了,這幾日,她不對勁,裴尚也好不到哪裡去,成日提著好酒好菜往隔壁村跑,都快成一個婦科聖手了。
這兩日,又念叨說要去學一下按摩,這樣子,她就不會總因後腦勺處的淤血難受了。
這人哪裡知道,她內心最深處的恐懼,除了比她想像中更殘酷萬分的現實,更怕的是,從此失去他。
虞明窈拾起手帕,揩了揩眼角。
桃嬸子見她手上這方黛青色絲帕,薄若蟬翼,料子摸上去很是滑溜,更不遑邊角處還繡了花,一看就是女子用的。
「裴小子給你的?」
「他說是他之前死乞白賴從我這討來的。桃嬸子你是知道的,這些我真的不記得了,我怕,真的害怕……」
她面露惶恐,只敢在這沒有外人在時,才將內心憂慮,對桃嬸子吐露幾分。
畢竟桃嬸子是她睜眼時,見到的第一個人,她不信任她,還能信任誰呢?
近來腦中模糊不清的那些片段,在虞明窈腦中閃過,她頓了一下,一開口,就拋出致命一語。
「我有種預感,我夢中那人,那個可惡的、讓我恨極了的人,不是裴尚。」
「可我明明記得,自己夫家姓裴,我也是為嫁他而來的,不是他,還能是誰呢?」
她一臉無措,桃嬸子卻在初聽這句話時,就已心中一驚。
她望著虞明窈無辜懵懂的臉,眼眶不知不覺也紅了。
「窈妹子啊……」桃嬸子語重心長,「人有時候,得順其自然,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現在裴小子不是對你挺好麼?你不想回,他也在這住下陪你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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