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尚見虞明窈,一下落起淚來,他心中頓時一緊。
剛老大夫可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她再傷心了,要不,恐怕大人和孩子都不保!
這兩個多月,他現不敢去想,她究竟遭遇了什麼。
裴尚嘴角微抿,忙走到榻前:「窈妹妹,你就是為這腹中胎兒著想,也不能這般傷悲了,可還有一個。」
話音一落,虞明窈止住啜泣,整個人如雷擊一般,愣在原地。
「你說什麼?」
她瞪大雙眼,緩緩看向裴尚。
經兩個月多的囚禁,虞明窈瞧著實在太讓人心疼了。縱然還是好看的,可那張往日會讓人臉紅心亂的臉,現瘦得沒二連肉,只剩一雙漆黑的眼珠子,嵌在眼眶中。
裴尚心中一酸,勉力不讓自己再去多想其他,他嘴角強行扯起一抹笑,想讓她見了開懷些。
「大夫剛說了,你已有孕月余了。」
他在旁邊矮几上坐下,反射般想去握她的手,手到半空,又收了回去。
「恭喜。」
話音落地那剎那,裴尚笑得比哭還難看。
虞明窈已經沒有心思去計較他這模樣了,她一心只有裴尚剛說的兩字。
有孕?怎麼可能!
不是仍舊如上一世一般,次次用了那湯藥麼?
只有初次溫泉那次,還有昨日沒用而已。
可這湯藥,上一世喝了足足七年,到了這世,不過兩月。怎會忽然失效?
她腦中忽然浮現第一次喝這藥時,謝濯光飄忽的眼神。
她那時問他,怎味不一樣了,謝濯光猶豫了一瞬,說是加了點糖。
謝、濯、光,該死的謝六郎!
黑心肝的混帳王八蛋!
虞明窈抬手往自己小腹處砸,她不想要這個孩子,不想要那個人的血脈,她寧願去死,也不想有這玩意!
裴尚眼疾手快,猛地起身抓住她的手。
還好他動作快,加上虞明窈現下身子正虛,沒什麼力氣,要不,這麼幾拳下去,不好說,真不好說。
裴尚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手忘了抽開。
虞明窈貪婪吸了一口他的味道,沒有將手從裴尚手中抽出,反而藉此將自己整具身軀,全靠在他懷裡。
「尚哥兒,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你去尋大夫,要碗紅花,落了它可好?」
她聲量輕得溫柔似水,裴尚聽了,卻是渾身一僵。
「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他扶住虞明窈,慢慢從她身上抽離。
虞明窈見他這模樣,更加瘋了,她聲嘶竭底。
「我憑什麼想要?往後餘生,但凡我見這孩子一眼,我就會想起這兩月的痛苦一次。」
「你不知,我多盼著嫁給你,做你的妻,可全毀了!全被那個該死的謝六郎毀了!」
「我恨他都來不及,你還要讓我給他生孩子?」
虞明窈一臉激動,裴尚生怕她氣血上涌,又傷了身,忙上前安慰。
「好好好,行行行,你說不要,咱就不要。我這就去向大夫要藥去。」
縱知裴尚這是順著自己的話,哄自己的意思居多。可虞明窈聽了,心中甚是熨帖。
她不顧裴尚身子的繃直,又慢慢往他胸膛上貼。
「尚哥兒,你最好了。你最好待窈娘要像現在一樣好,要不然……」
我真的會、殺了你。
虞明窈闔目,貼住裴尚心頭的位置。
裴尚順著她垂眸一望,恰好將虞明窈鬆散的領口,瞧在眼底。
原本耳根子通紅的人,一下面色白的不能再白。
他僵了半晌,終於等到虞明窈情緒不再那麼激動,將虞明窈放開。
「我現在去找大夫。」
望著這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虞明窈垂眸又望著望自己,看到胸脯起伏處,衣襟里那一道道痕跡,她面無表情將衣襟合攏,隨即,又笑了笑。
怎麼辦呢?
裴尚道德感如此之高,一看就知不是沾染有夫之婦的人。
可她太喜裴尚了,他是她溺水的浮木,她不能放開這人,也放不了這人。
直到走出隔間七八丈,聞到外邊清新的空氣,裴尚這才終於能喘過氣,能呼吸了。
耳根處餘熱未散,方虞明窈胸口處那一片淡紫的吻痕,又浮現在他腦海里。
一年半之前,他同她近乎定了終身,他怎會不知她那身子,有多迷人?
像一碗無比美味的羊奶酥酪,只略嘗了些味的自己,便已深思不屬,恨不得日日想占有,同她共臥,日日行那快活事,死在她榻上。
換做那人,怕也無力抵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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