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錦年半點沒提謝濯光。
紅香見狀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麼擦肩而過。
虞錦年一心只想趕緊朝西廂房走,也沒發現,紅香留在原地,長舒一口氣後,走的方向,恰好是他叮囑她別走的待客廂房。
-
西廂房。
虞明窈也不知道自己伏在榻上,哭了多久。
她只知自己最開始肝腸寸斷,握著簪子冰涼的簪挺,忍著悲戚,淚流著流著就暈暈乎乎睡過去了。
待聽到虞錦年小心翼翼的喚聲時,她這才奮力掙開眼睛。
「兄長……」
她還維持先前的姿勢伏在榻上,只臉側著微微抬起。
她不知,她這模樣,落在虞錦年眼裡,是一副怎樣的景象。
渾身喜慶的禮服,穿在單薄、像是嫩芽一樣的少女身上。
愈發顯得那雙紅透了的眼,像是春日裡零落、碾碎的桃花。
美則美,讓人不敢細看。
虞錦年將視線轉開,直盯著美人榻左側的紅木小几。
「做噩夢了,還是……」
他的臉上,一點笑意也無。
虞明窈看到虞錦年難得這般認真的神情,才從上一世那些紛雜的回憶中,徹底清醒。
她單手撐在榻上,慢慢起身。面上也逐漸帶了點笑意。
「好端端的,兄長怎說這話?」
她的聲音很柔,聽起來笑意盈盈的,像是鶯語般,清脆又悅耳。
聽了這話的虞錦年,丁點開心都沒有。
一股窒息的凝重之意,從他的胸腔中,向四面八方傳開。
他又想起爹爹去世前,特意喚他至床前,握他的手握得那麼緊。
說妹妹生得好,要好好護著她,莫讓她被風流登徒子欺了去。
說日後無父母在側,錦年要當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一切就交給錦年了。
可當自打來了京都以後,虞錦年一日日,感覺他和虞明窈的距離,越來越遙遠。
兩人自在娘胎里,就沒有分離過,可現在明明日日在一起,卻如隔著一條銀河。
他不知什麼時候,妹妹一下變得清醒獨立,也不需要自己了。
有事……也不和自己說了。
「裴尚那,我安置好了,你不用擔心。」
虞錦年垂著眸,特意擋住他的正臉,沒讓虞明窈瞧見。
半晌,只擠出這幾個字。
話音落地,無人接話,充滿女兒家氣息的西廂房內,死一般寂靜。
虞錦年孤零零立在那,神情落魄。
虞明窈見狀,勾起唇角,扯出一抹無可奈何的苦笑。
她自然知他在難受什麼。
可是再至親兄妹,長大後,到了生兒育女的年歲,都會有自己的家庭。
就算她不嫁裴尚了,在蘇州府虞家的宅子裡招婿。到時候虞錦年成了親,總是要分開住的。
兩兄妹再要好,也陪伴不了一輩子。
虞明窈跟著垂下臉,什麼話都沒說。
直起身子,從袖中抽出一方錦帕,細細揩起眼角來。
而後,待到眼角無任何異樣,只是略酸澀腫脹了些。
她這才舉起掌心一直未曾鬆開的金簪。
「哥哥,快看,裴尚送我的,好看麼?」
她舉起簪子,在髮髻處比劃。
虞錦年聞言,抬了抬眼皮,敷衍道:「好看。」
是真的好看。碩大的南珠皎潔如月,牡丹花瓣栩栩如生,紅寶石也奪目照人。
襯得虞明窈身上,有一種她此前未曾流露的氣度與尊貴。
不過這簪子,怎麼有些眼熟呢?
好似在哪裡見過。
虞錦年蹙眉思索。
「好看就成。那兄長幫我簪一下?」
虞明窈抬著眼,眼神靈動。
虞錦年抗拒不了來自親妹妹的要求。
聞言,他不情不願上前。姿態是抗拒的,但素來笨手笨腳的他,動作異常輕。
虞明窈滿頭珠釵,只剩這根簪和裴尚先前給她佩的白玉蘭。
白玉蘭被她伏睡時壓倒了,邊緣掉了幾片花瓣。
他準備將這花也扯出之際,見虞明窈垂眸,嘴角一抹淺笑。
「不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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