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蜷縮在地上,嘴角滲血,眼角烏青,被打得像條死狗似的,卻仍死死護著手裡的照片。
幾個打手圍著他,拳頭和腳毫不留情地落下,但他就是不鬆手。
沒有人比沈毓樓更清楚,人在被逼到絕境的時候,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還不夠。」他冷淡地吐出幾個字,「繼續。」
紋身男點頭,退出包廂。
幾個都是專業打手,知道如何避開關鍵部位,讓他疼痛,卻落不下太嚴重的內傷。
沈毓樓面無表情地望著他,眼神冷矜矜。
林續延不太擅長打架,竟也不知道用雙手護著腦袋。
他手裡攥著司菀的照片,只把照片給緊緊地護在懷裡,嘴裡淌著口水,也淌著血。
紋身男一腳踹在林續延背上,林續延悶哼一聲,照片從手裡滑落了。
「喲,妞挺正啊?」紋身男撿起照片,拍拍他的臉,「你媳婦啊?」
照片上是個年輕女人,眉眼溫柔,笑容乾淨。
林續延掙扎著去搶照片,又被一腳踩住手腕。
紋身男獰笑著,將照片扔在他胸口,然後抄起桌上的威士忌,直接澆了上去。
「不……不……」林續延嘶吼著,伸手去抓,卻被酒液淋了滿臉。
照片濕透了,女人的笑容也在酒精里變得模糊。
他顫抖著把照片按在胸口,像是護著比生命更重要的珍寶。
小混混們嘻嘻哈哈地笑著,而他哭著……
差不多了。
沈毓樓終於起身,推門走了出去。
黃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一記肘擊撂倒了。
剩下幾個打手一齊撲了上來,沈毓樓敏捷地側身避開了他們的攻擊,反手揪住一人的手腕,猛地一擰。
對方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沒多久,地上七橫八豎地躺了一片。
沈毓樓把林續延扶起來。
林續延滿臉是血,卻一個勁兒用自己髒得不堪入目的衣服,擦拭著照片上的污跡,仿佛照片上那個笑得如花燦爛的女人,是他永遠不能玷污的存在。
「林先生,您沒事吧。」沈毓樓故作擔憂地問。
林續延抬起血肉模糊的眼,望向沈毓樓,有點恍惚:「怎麼又是你?」
「跟朋友在這邊玩,剛好在隔壁。」沈毓樓將他扶進了包廂,又叫來了醫生替他處理傷口,「您怎麼得罪那幫地頭蛇了?」
「進來喝兩杯,錢包被人順走了,他們非要說我賴帳……」
沈毓樓打了個響指,叫來服務生道:「林先生的帳,記我這兒。」
「好的。」
林續延仍舊抗拒地說:「不、不用了,我走了。」
說完,踉蹌著起身便要離開。
然而走了沒兩步,膝蓋上一陣劇痛傳來,他倒在了沙發上。
沈毓樓抬手示意醫生上前扶住他,自己則慢條斯理地倒了杯溫水,遞到他面前。
「林博士,您曾經是港大最年輕的副教授,現在卻躲在撣邦的貧民窟里,過這種豬狗不如的生活,不見天日,您
真的甘心嗎?」
醫生幫林續延處理著腿上的傷。
他一言不發,卻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抗拒了。
沈毓樓的視線落在那張髒污陳舊的照片上。
女人穿著白色連衣裙,站在滿是螢火蟲的森林裡,笑靨如花。
「我知道,您從學生時代就喜歡司菀夫人了,也是,當年名動港島的大美人,家世教養俱佳,誰會不喜歡呢。」
「所以明知入贅司家會是一個深淵泥潭,您也義無反顧地置身其中了吧。」
「您愛了她二十年,甚至願意放棄事業入贅司家,可最後得到了什麼?」
林續延表情痛苦地抽搐著,呼吸急促。
沈毓樓繼續道:「您辭掉了原本大學講師的工作,每天幾乎等於是被囚禁在了司家,只為了陪著您喜歡的人。名義上您和司菀結了婚,可以陪她出席一些商業聚會。可實際上,你們沒有夫妻之實,司莫城在家的時候,您連和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林先生,司渡……到底是誰的孩子?這個世界上能夠說出真相的人,只有您了。」
醫生識趣地退出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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