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無言以對。
沈毓樓眼底多了幾分薄涼:「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我陪你來看婚紗。如果這都不能讓你滿意,你到底要讓我怎麼做?」
最後幾個字,嗓音帶了極度的壓抑和不耐煩。
喬沐恩都懵了。
見沈毓樓轉身要走,她慌忙地從後面抱住了他——
「毓樓哥,對不起嘛,我錯了,我就是……就是怕你被那個撈女給騙了。」
沈毓樓輕呼出一口氣,摸了摸她的腦袋,放緩了語氣:「我已經是你的未婚夫了,馬上,我們就要結為夫妻,任何不信任都會讓我們的聯姻,沈喬兩家的聯盟,土崩瓦解。你不要再惹我生氣了。」
「我知道了,不會了!我保證。」
喬沐恩小鳥依人地靠著他的胸口,緊緊抱住他,生怕一鬆手,就會失去他。
而沈毓樓的眸光,卻望著街邊洶湧的人潮。
心裡,一陣厭惡。
……
喬沐恩一覺睡到了大中午,懶洋洋的摸過手機,才想起要給沈毓樓打電話——
「毓樓哥。」她拖長了尾音,帶著剛睡醒時的嬌懶,「不是說今天一起去給阿姨上墳的嗎?你現在開車來接我吧,我化個妝就出門,應該時間差不多。」
電話那段,風聲簌簌。
沈毓樓站在南郊陵園,白色的墓碑前,指尖輕輕拂過母親照片上的浮塵。
他面無表情地說:「不用了,今天公司有事,以後再去吧。」
電話那邊,女孩似鬆了一口,語氣頓時變得輕快了:「這樣啊!那好吧,正好下午麗思也約我逛街呢,那就以後再去咯!」
沈毓樓不想跟她多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白色百合花放在她的墓前,沈毓樓跪了下來。
照片裡,女人笑容溫柔,眉眼間,依稀是他年幼時記憶里的模樣。
喉嚨發緊,情緒像泛濫的海潮,有些收不住。
他仍舊強忍著,繃直的後背,輕微地顫抖,哽咽幾乎快要忍不住。
低著頭,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一滴,又一滴。
砸在乾燥的墓碑前,暈出深色的痕跡。
很痛苦,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無數次地告訴過自己,沒有關係,這就是他一直以來追求的結果。
已經得到了想要的一切。
整個港城,除了覃御山和司渡,再沒人能壓他一頭。
仇,也報了。
不後悔,不後悔,他不後悔……
心裡一直回想著這三個字。
可胸腔里的酸澀,如漲潮一般翻湧,幾乎要將他溺斃。
每次看到她和司渡在一起,看到她對他笑,看到她眼底的光。
沈毓樓的心……都會翻來覆去地疼。
他不愛喬沐恩,一點也不
愛,哪怕他試著想要去愛她、接納她,扮演一個溫柔的未婚夫……
可是每一次靠近,他都覺得窒息。
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害怕有一天醒來,他會控制不住自己,親手掐斷她的脖子。
眼下的局面,已經壞成了這個樣子。
婚禮在即,賓客名單已經定下,婚紗照也拍完了,喜帖印好……
全港島,都等著看這場盛大的世紀婚禮。
「媽媽……」
他嗓音沙啞,顫抖得不成調。
「我到底……該怎麼辦?」
「您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狂風驟起,枯葉被卷飛,鋒利的邊緣擦過他的臉頰。
細微的刺痛感傳來,像是某種無聲的回應。
……
沈毓樓和喬沐恩的婚禮,在「深海璨星號」上舉辦。
晨間,「深海璨星號」靜靜地停泊在維港,雪白的遊輪在清晨日光中,如同一艘巨型母貝。
碼頭上早已經擠滿了記者,但並不是所有記者都有資格被邀請上船。
因為幾乎全港有頭有臉的政商名流,都被邀請上了船,頂流明星在這裡也是綠葉般的陪襯。
姜寶梨很好奇喬沐恩的那一套婚紗,據說由米蘭高定品牌LeternelCouture耗時半年手工縫製,裙擺綴滿了鑽石,極致浮誇。
「深海璨星號」的甲板就是他們的主婚禮現場,被改造成了玻璃板面的禮堂,腳底下就是透明海水。
這個創意真是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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