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渡的表情是有點意猶未盡,但又不敢說,所以極力壓制著。
眸光,濕濕的。
姜寶梨連忙關上了門,跟他說:「浴缸可以用,不過喝醉酒最好別泡澡,你隨便沖一衝吧。」
「昂。」他低沉地應了聲。
聽到房間裡的水聲,姜寶梨才想起,家裡沒有一件可以讓他換洗的男生衣服。
樓下就有個大型商超,她索性下了樓,去超市里挑挑揀揀,逛著他需要的用品。
衣服買了件棉質的居家衫,質感柔軟。
至於大小,他的身高體格……她索性拿了件最大號,反正寬鬆總比緊繃好。
路過的保險套的架子時,姜寶梨停下來,有點猶豫。
要買嗎。
但是他喝醉酒……那麼溫柔順從,要是她「趁人之危」,似乎有點犯罪感。
不知道明天司渡醒過來,會不會扒了她的皮。
雖然怕怕的,但姜寶梨還是挑了杜蕾斯0感保險套,扔進了購物車裡。
又不一定用,但一定得有。
挑挑揀揀買了衣服、牙膏牙刷一類用品,不確定他吃沒吃晚飯,索性又挑了些熟食,回去拿用微波爐打一打就可以吃。
買完東西,大包小包地拎了回去。
淋浴間的水聲已經停了,司渡卻遲遲沒出來,姜寶梨敲了敲門,問道:「司渡,你洗好了嗎?」
忽然,房間門打開。
一個「luo男」就這樣不管不顧地沖了來,濕漉漉的,用力抱住了姜寶梨。
她能感受到他全身肌肉都繃緊了,身體有輕微的顫慄。
溫熱的水滴……落在她的肩頭,滲入頸間。
姜寶梨腦海里冒出了一個詭異的念頭。
他媽的……
他不會是在哭吧?
「司渡,你怎麼了?」
「我以為你又走了,我求過你……」
他帶著濃重的鼻音,帶著哭腔,「我那樣求你,求你不要離開我,你還是走了。我知道我不好,我也想變好……我想把我有的都給你,可你不要,你不愛我……你說我……噁心……」
最後那兩個字說出來,司渡已經近乎泣不成聲。
委屈的要死。
姜寶梨心都化了,她用力搖頭,安撫他:「不是啊,不是……是我自己不好,那個時候我沒有勇氣留在你身邊,我不自信,我也想變更好……」
司渡在這種混沌狀態之下,似乎聽不進她的話。
「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姜寶梨捧著他的臉,又是親又是哄,一個勁兒向他保證:「我不會走,我剛剛只是出去買東西,你看啊,我給你買了衣服,還有香噴噴的魚丸,等會兒一起吃,好不好。」
司渡還是有點氣息哽咽,但已經止住了激動。
點了點頭。
姜寶梨儘量強迫自己別向下看。
這麼大一個肌肉luo男在自己面前哭得跟小孩似的。
真的不要太割裂了。
不是人格分裂都干不出來這種事兒。
她推他進浴室,用浴巾擦乾淨了他身上的水珠,然後讓他穿上了她新買的暖白色棉質居家衫。
她給他吹頭髮,司渡個子太高了,她便讓他低下頭。
司渡與她耳鬢廝磨,似想起了什麼,說道:「上次,你也這樣給我吹頭髮。」
「你還記得上次。」
「那時,我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我。」
「我是啊……」
司渡搖了搖頭:「你只是假裝很喜歡我,而我信了。」
姜寶梨還想解釋,讓他捧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摁在他的胸口,讓她傾聽他熱烈轟鳴的心跳。
「因為我好想被你喜歡,就算是假的,我也想要。」
他太會了。
太會了太會了太會了……
他知道該怎麼說才能打到她心裡最柔軟、最薄弱的痛處。
他善於表達,從不偽裝,一顆赤誠的真心強烈地跳動著,讓她聽到,強迫她聽到……
而不是醒來之後那個……嘴比口口硬的傲嬌怪。
姜寶梨給他吹乾淨了頭髮,然後捧著他的臉,認認真真,一字一頓地告訴他:「我回來了,不會走了,再也不會,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司渡。」
「我不知道。」他如實對她說。
是的,他不會知道。
不會知道第二天一覺醒來,那個男人會作何選擇。
「那你……能不能幫我勸勸他?」
他搖頭:「他喜歡的,我也喜歡,但我喜歡的……常常是他厭惡且要丟棄的。」
比如軟弱,比如善良。
比如一腔熱忱的真心。
司渡接過吹風機,自己給自己吹頭髮,姜寶梨去洗澡了。
等她出來的時候,看到他躺在窗邊,翻著一本姜寶梨從英國帶回來的英文小說《呼嘯山莊》。
他看書的樣子,相當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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