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寶梨爬出帷幔床,赤腳踩上了羊絨地毯。
鏡中的自己,依舊穿著昨晚的那條裙子,裙子腰側有特別繁複的系帶,結繩只有她自己會系,所以衣服沒有被人碰過,這讓她稍稍放了心。
應該不是做夢。
姜寶梨回想昨天晚上的事情,隱約能記得一個大概。
好像是遇到了幾個小流氓,後來被人解了圍。
再往後,她就真的不記得了。
姜寶梨有些忐忑地走出房間,頓時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她的房間是特別暖調的裝潢設計,一切都是軟綿綿的,宛如童話世界的公主房。
可房間外卻是截然不同的裝飾——
冰冷的黑白簡約風,地板是深灰色的啞光磚,客廳中央擺放著一張黑色的皮沙發,沙發對面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她悄無聲息地走在房間裡。
這裡,到底是哪兒啊?
姜寶梨下了樓,嗅到了一股甜膩膩的蛋糕香味。
半開放式的烘焙房裡,男人背對著她,正在攪拌蛋液,寬肩窄腰,繫著一個碎花小圍裙。
袖口捲起,露出手腕上幾道明顯的舊疤痕。
她好奇地走了過去:「你好,請問……」
男人轉過身,打蛋器「咣當」掉進碗裡。
他手忙腳亂地關掉烤箱,肉眼可見地有些緊張:「你……你醒了,我正在給你做早餐,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你……喜歡蛋糕嗎?我做了舒芙蕾和黑森林,你看喜歡吃哪種?」
姜寶梨好奇地打量著男人。
他五官端正硬挺,眼尾有幾道細紋,氣質儒雅。
看起來,很親切。
她覺得他有點面熟,又記不得在哪裡見過了。
「請問您是……?」
「抱歉,忘了做自我介紹了。」他轉身擦掉手上的麵粉,「我姓覃,單名一個越字。你昨天去的酒吧,是我名下的一個小產業,我有責任保證你的安全,因為你昨晚喝醉了,我不知道你住在哪裡,只能先帶你回家。」
姜寶梨警惕地退後的一步。
覃御山自然一眼看出她的心思,連忙說:「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我也有女兒的,你昨晚睡的是我女兒的房間,如果還是不放心,我可以把身份證給你看。」
他語氣誠懇,態度也相當真誠。
看著他,姜寶梨莫名便有親切感……似乎願意相信他的話。
「昨晚,謝謝覃先生解圍。」姜寶梨想到剛剛那間極有少女心的夢幻房間,又看看周圍……
這棟別墅,堪比司渡的山月廬別墅莊園了。
這位覃先生把女兒的房間布置得那樣夢幻,想必是極其疼愛她的。
「覃先生,我睡了您女兒的房間,她會介意嗎?」
「不會的。」覃御山漆黑的雙眸緊扣著女孩那張……與他妻子一模一樣的臉蛋……感傷地說,「我女兒,很早就去世了。」
「啊?」
「她三歲時,因為我沒有保護好她,讓她落到了壞人的手裡……夭折了。」
覃御山轉過身,嘆了一口氣,「這些年,我數著她的年齡,每大一歲,就會重新置辦她的房間,給她買洋娃娃,買合適的漂亮裙子,想像她還沒有死,在一歲歲地長大。」
姜寶梨能感受到男人的悲慟,也有些難過:「覃先生,抱歉,勾起您的傷心事了。」
覃御山對她溫和一笑:「沒事,她現在應該和你一樣大,她的東西,你應該都能用,昨晚睡得好嗎?我特意讓傭人不要上樓打擾你,早上花園的園丁都沒有安排修剪工作。」
「嗯,睡得很好,謝謝覃先生。」
「快坐下,蛋糕馬上就好了。」
姜寶梨其實……有點想走了。
畢竟這裡是陌生人的家,人家已經好心收留她一夜,再要留下來吃東西,有點……怪怪的。
但他好像是特意做了蛋糕,如果不吃的話,是不是又不太禮貌。
且姜寶梨能明顯感覺到,這男人看她的眼神,不是男人凝視女人的眼神。
她被很多人覬覦過,直到那種眼神有多噁心。
但覃御山的眼神充滿了某種脈脈的溫情,更像父親看女兒的眼神。
很奇怪,姜寶梨這麼一個披著E人皮子的I人的,竟也願意留下來,願意和他多聊聊。
覃御山將熱騰騰的蛋糕從烤箱裡端出來,給它們抹上香噴噴的動物奶油,撒上奧利奧碎屑,端上了桌,期待地對她說——
「嘗嘗我的手藝,我女兒還沒出生那會兒,我就想著要學做蛋糕給她吃,就去學了。但她『走』了這麼多年,我也沒再親手做過,如果你覺得不好吃,就不要吃了。」
說話間,他還親自替她切開了黑森林蛋糕,將餐盤遞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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