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知大將軍素不喜歡吵嚷,便未邀太多人,」謝靈瑜輕笑著說道,隨後看向身側的蕭晏行輕聲說:「只是辭安與旁人不同,他與我乃為一體。」
這句話別說讓李作安大驚,便是身側的蕭晏行也不由驚訝看向謝靈瑜。
這麼多天下來,他們從未避諱過旁人。
揚州城內官員和守衛軍,都知永寧王與蕭大人關係甚密。
只是顧忌兩人又加上當時日日要抵擋叛軍,因而並無太多人議論。
而這一次是謝靈瑜明目張胆的說出兩人的關係,還是當著李作安的面。
李作安不愧是經歷了大風浪的人,竟在驚訝之後,恭敬說道:「末將便在此,先行恭喜殿下和蕭大人了。」
謝靈瑜也到了選定王夫的年紀,她的婚事除了聖人之外,也就是她自個能做主了。
她若是真認定了,以聖人對她的寵愛,只怕也是會同意的。
況且蕭晏行這次在揚州保衛戰中,居功至偉。
他不過才入城一日,便已經將情況摸了個大概。
待三人入席之後,謝靈瑜便讓人上菜。
「這些都是揚州本地特色,既是來了這裡,也合該嘗嘗,」謝靈瑜招呼道。
李作安自然是客氣嘗了幾口。
不過兩人之間表現得這般尋常,如同一望無垠的平靜河面,只是河底下的暗流涌動,以及即將要到來的驚濤駭浪。
只是兩人都沒輕易開口,依舊客氣寒暄。
直到蕭晏行起身給李作安斟酒,原本李作安還是要客氣幾分,但是眼神落在蕭晏行腰間時,卻是渾身一震。
他這般身份的人早已經養成了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
可是這一刻,他卻被蕭晏行腰間的那枚玉佩真真實實震住了。
「你,」李作安猛地站了起來,先是看向蕭晏行,又隨後看向謝靈瑜。
謝靈瑜神色淡然,似乎並不知他因何震驚。
李作安卻神色一冷;「原來殿下給我擺的這宴,是鴻門宴。」
謝靈瑜露出無辜神情:「大將軍何出此言,本王乃是誠邀大將軍。」
李作安冷笑,卻不再說話。
但是此刻蕭晏行將腰間的那枚玉佩摘下,放在手心裡,他輕聲說:「大將軍是因為這枚玉佩?」
「這枚玉佩,乃是家父遺物。」
只聽蕭晏行一字一句說完了這句話。
這一刻李作安神色徹底變了,他仔仔細細望著蕭晏行的臉,許久竟連聲說道:「我該想到,我早該想到的。」
即便姓氏不同,即便籍貫不同,可這張臉與崔知節那般相似。
謝靈瑜見蕭晏行已經挑明了,便也不藏著掖著了:「大將軍,這次本王請您來,只想問您一件事。」
李作安就知,今日謝靈瑜突然派人來請他赴宴,定然有事。
只是他千算萬算,竟沒想到竟會在這裡,見到故人之子。
謝靈瑜直勾勾望著他:「我父王當年究竟因何而死。」
李作安愣住,竟是全然沒想到謝靈瑜會問這個問題。
但是即便他沒有想到,他卻還是當即回道:「殿下,先永寧王為救聖人而死,天下人皆知,殿下又為何如此問。」
「楚王勾結三千衛,意圖刺殺聖人,最終我父王替聖人擋下刺客一劍身死。對,這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謝靈瑜說到這裡,喉嚨間似有東西堵住,直到她咬牙再次開口。
「但我要知道的是真相。」
天下人所知的,不過是那個高高在上之人想要他們知道的。
「殿下,真相併不重要,」李作安沉聲回道。
謝靈瑜望著他,卻是冷笑了聲:「崔知節死在秦州,至今他當年究竟有沒有造反已成一筆糊塗帳,他成了人人避之不談的禁忌。」
「謝重潤死在長安,他的死被塑造成了一次偉大的犧牲,因為他的犧牲讓我成了至大周開朝以來,不,是開天闢地頭一個女親王。」
「可是我寧願不成為永寧王,我也要知道當年的真相。」
李作安沉默了下來。
也正是在此刻,原本藏與屏風之後的人緩緩走了出來,看向他說道:「青志,許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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