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宋元友只是一個水匪的話,或許還真的能和魏安配合得當。
一個養寇自重,一個以刺史為後台,在水上作威作福。
可是宋元友乃是揚州司馬,他想要絕不僅僅是如此,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
「確實,我們的計劃是待時機成熟之後,我便取代魏安,成為揚州刺史。」
謝靈瑜微眯了迷眼睛,輕吐出兩個字:「你們?」
顯然這個長達數年的陰謀背後,可不僅僅只有宋元友一人。
但是宋元友這次卻打定主意,他望著謝靈瑜說道:「這便是我的保命符,殿下若是想要知道還有誰參與其中,便得答應饒我不死。」
謝靈瑜挑眉,露出譏諷笑意。
隨後她示意護衛,但是這次,即便護衛將匕首直接插進宋元友的大腿,他竟是硬生生挺住,沒有叫出聲音。
「我知道殿下有數不清的手段可以折磨我,但大不了我一死,但是殿下就別想知道這件事背後,還有誰參與了,」宋元友望向謝靈瑜,這會兒膽氣似乎回來了幾分。
顯然,他確實將這件事當做了自己最後的保命符。
謝靈瑜冷
眼望著他,卻也沒打算就此再逼迫他,隨後她揮揮手:「將他帶下去嚴格關押,沒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隨後宋元友被帶了下去。
謝靈瑜讓左右之人退下之後,便起身走到蕭晏行身邊,低聲問道:「方才宋元友所說的話,你覺得可信嗎?」
「可信,」蕭晏行點頭,隨後他輕聲說:「我曾經認真檢查過魏刺史剿匪的記錄,他在揚州任上一共四年前,前兩年時,揚州水匪之患其實並不嚴重。確實是從兩年前開始,揚州水匪越剿越多,而且還日漸猖獗。」
由此可見,魏安並非是從一開始,便跟水匪勾結。
想來也是,他乃是揚州刺史,是聖人所信任之人,只要在揚州任上不出錯,便是執掌地方軍政大權於一體,他又何必跟這些水匪虛與委蛇。
唯有是這些水匪,拿捏住了他的把柄。
「這個宋元友先前交代的這麼痛快,其實並非是全然怕了殿下,他就是想要說出水匪之事,這樣才能取信殿下,之後他真正的保命符才能起作用。」
蕭晏行精準而快速的分析了宋元友先前的意圖。
或許宋元友一開始確實被謝靈瑜嚇唬住了,但是他之後痛快交代,也有順水推舟的嫌疑。
畢竟唯有這樣,他才能暫時保住自己的命。
「你覺得他口中所說的我們,會牽扯到誰?」謝靈瑜望向蕭晏行。
蕭晏行微抬嘴角,露出一絲毫不在意的笑意:「如今朝中上下,最為引人注目的便是下一任太子之選。長安朝堂內的官員都紛紛被迫站隊,而地方上的官員自也是不可避免,而這也給了那些空有野心之人可趁之機。」
宋元友便是這個空有野心之人。
若是單單靠著吏部每年官員考察,只怕他這輩子都別想肖想揚州刺史這樣的位置,但是正因為朝中暗流涌動的黨派之爭,反而讓他有了可趁之機。
揚州乃是天下第一富庶之地,財帛動人心,自是有人想要將揚州牢牢抓在手裡。
但是魏安乃是聖人親派的人,所以這些人明面上不敢動手,便乾脆利用水匪,將魏安變成自己的提線木偶。
待到了時機成熟時,便一舉取代之。
「安王或者是信王?」謝靈瑜默默說出這兩個人。
如今朝中黨派之爭格外嚴重,再加上聖人身體每況愈下,特別是從去年開始,甚至還出現過昏迷的狀況,便是連太醫都不敢明說。
但是聖人卻遲遲未能下定決心立太子。
如此一來,朝堂上下更是人心浮動。
此番江西道災情一事,未必沒有關係,畢竟一旦某一方的人犯錯,另外一方便會全力攻擊,以至於人人都不敢犯錯,生怕成為大位之爭下的炮灰。
即便有人不想牽扯其中,但卻還是被迫捲入。
「最可笑的是,這些人費盡心機,可如今叛軍在前,他們的問題反而並不算最大了。」
謝靈瑜譏諷的說道。
次日,謝靈瑜便讓人開始放流民入城,本已在城外逗留數日的流民,在得知此事之後,紛紛激動不已。
一時間,永寧王之名在流民之中響徹。
而謝靈瑜在賑濟流民之時,也不忘派出斥候監視前方戰事,並且不斷派人向朝廷稟告江西道叛軍之事,爭取讓朝廷儘快派出討伐大軍。
畢竟如此揚州雖有自保能力,卻無力出兵幫助其他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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