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瑜嘴唇微微緊抿著,一言不發望著他,頗有種你有什麼廢話就趕緊說的倔強,她也知道自己如今說太多,反而會越發泄露她真正的情緒。
對於信王這個人,她一向十分戒備。
她是不可能讓信王,了解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
見謝靈瑜並未上自己的當,只是冷眼望著他,信王倒也不著急了。
只是兩人在這種無聲的對峙之中,謝靈瑜卻突然起身,一時信王抬頭望著她,似乎沒想到她會直接要離開。
謝靈瑜此時倒是心頭沒了那麼多念頭,她重新恢復了先前的淡然,只是冷靜提醒道:「殿下,你說這是你給我的贈禮,但是我想如果只是到這個程度而已,確實不足以打動我。」
她竟險些被信王牽著鼻子走了。
顯然信王也看出來,她確實是太過在意她阿耶遇刺的真相,想要以拿捏她。
但是謝靈瑜卻偏偏不想讓他如願。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一堵完全不透風的牆,若是信王都能查出當年的真相,為何她就不能呢,她並非是非要承信王這個情。
「三千衛。」
突然信王站了起來,同時他也看著謝靈瑜說出了這幾個。
謝靈瑜原本微垂著的長睫,在這幾個字響起時,振翅顫抖著,隨後她原本冷靜的眼神再次直射向信王。
隨後她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第一反應,她自然是不相信的。
因為武元敬之死,謝陵便是讓人栽贓給了三千衛。
如今他這是想要在她面前故技重施嗎?
這是篤定了三千衛處境艱難,一旦露面便會被不論罪行,一律處死,所以壓根不能給自己喊冤。
顯然謝靈瑜這冷漠的神色,也讓信王反應過來。
「你以為我是在栽贓?」信王挑眉。
謝靈瑜呵笑:「王爺又不是未曾做過此事。」
顯然,兩人這下是徹底撕開了先前還勉強維持的虛假和平。
「但在此事上,我字字屬實。」信王語氣堅定說道。
見謝靈瑜似還是不願相信,信王再次解釋道:「我既如此說,自然是有證據。」
聽到他有證據,謝靈瑜的神色倒是不再那麼冷漠。
「只是這宮裡並不方便,如果阿瑜不介意,三日之後,我府中會舉辦一場宴會,到時候會廣邀長安勛貴世家,便是連四兄那邊,我亦會全力邀請,」信王說著這話時,眼睛直勾勾盯著謝靈瑜:「到時候還望請阿瑜不吝上門賜教。」
顯然,這是信王發給謝靈瑜的明確信號。
三日之後,她上門之後,他會給她看證據。
而從此之後,不管謝靈瑜是自願還是不願,她都會被迫成為信王這條船上的人了。
說的是隔岸觀火,但是誰又真正能做到隔岸觀火。
況且若是謝靈瑜在羽林衛這個案子上,對信王高抬一手,那麼對信王而言,她就是已經在偏幫了。
一旦他們兩人有所牽扯,難道信王便不會讓人透露給安王嗎?
到時候安王只會認為她已然和信王聯手。
當初武元敬被拉下水的時候,大概也是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牽連這麼深,最後甚至落得一個身死的下場。
謝靈瑜對於這一切看的都太過透徹了。
朝堂之上,要麼如柳郗那般,做到真正的純臣,一心只效忠與聖人。
一旦你有所求,被拉水,到時候只會泥足深陷。
「好了,叨擾阿瑜這般久,我便不多打擾了,」信王說完該說的,緩緩一行禮,便從容離開。
但是在他即將走出涼亭時,謝靈瑜卻突然叫住他。
她說:「信王殿下。」
信王駐足站定後,回頭朝她看了過來。
「那兩個失蹤了好些時日的侍衛,不止還有機會回來嗎?」謝靈瑜直勾勾看著他,她說:「我想給他們家人一個交代。」
即便知道希望渺茫,謝靈瑜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
信王聽到這番話,竟微微一笑,隨後他翹起嘴角,輕聲說道:「忠於職守,乃是護衛本職。至於旁的,阿瑜不必過分介懷。」
謝靈瑜在聽到這句話殘忍到接近於無恥的話,只是站在原地,冷眼望著對方。
但是信王並未立即離開,隨後他輕聲說:「或許你可以派人去亂葬崗瞧瞧。」
此話說完之後,信王便徹底轉身離開。
謝靈瑜望著他的背影,明明此時已到了春日,冬日裡的嚴寒早已經消融,可是她卻感覺自己依舊如同在冰窖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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