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細節的線索,確實很容易忽略。
畢竟只不過是中毒深淺的程度而已,但是現在看來,這些線索都一直在。
「他們要殺這個叫阿洛的少女,應該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姜九的秘密情人吧,」謝靈瑜沉吟道:「或許是因為她掌握了什麼證據。」
這才會被殺人滅口。
謝靈瑜嘴角微揚,略帶嘲諷的弧度:「說不準當時這些人下手的時候,並不知道那個回鶻使者的身份,只以為他是個來妓館尋歡作樂的普通外藩人。」
結果這些人也沒有想到,這個回鶻人居然是個出使大周的回鶻使者。
「殿下猜測的應該八九不離十,」蕭晏行頷首同意謝靈瑜的說法,只是他冷靜補充了幾句:「不過這個回鶻使者的身份,其實也幫了他們一個大忙。」
「混淆視線。」
謝靈瑜輕輕說出這四個字。
隨後她看向蕭晏行,兩人對視一眼,眼底儘是默契的笑意。
顯然他們如今居然已經到了,對方說一而自己知十的地步了。
正因為回鶻使者身份貴重,所以當初命案發生的時候,所有人都將視線放在回鶻使者身上,以至於讓幕後之人有了可趁之機,甩出了幾個替死鬼,掩蓋了他們真正想要殺的人。
倒是因為這個轟動整個長安的自殺案子,一點點理清了線索,居然讓他們在這裡,找到了回鶻使者兇殺案的真相。
懷恩聞言,著急問道:「問題是現在這幫人在暗處,我們壓根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也抓不到他們的把柄。」
「柳大人那邊,他們這次沒殺他,應該是有所顧忌的,所以我們暫時不必擔心。」
聽到謝靈瑜這麼說之後,懷恩這才稍微被安撫了些。
他與柳郗之間,早已經不是單純的相互利用關係,因而柳郗出事,他比誰都要擔心。
「但是我們也得儘快行動,這幫人應該也一定在清理這件事的所有線索,我們必須搶在他們清除所有痕跡之前,找出證據,」謝靈瑜神色有些凝重起來。
幾人相互通傳了消息之後,懷恩就先行離開了一步。
畢竟他是北紇留在大周的質子,身份上還是不能與謝靈瑜走的太過親近,要是被有心人看到的話,謝靈瑜也少不得要走理由解釋一通。
只是懷恩離開之後,謝靈瑜並未立即離開。
她坐在雅間裡,施施然拿起桌上的茶壺,竟親自替蕭晏行斟了一杯茶水,蕭晏行正要伸手接過,卻被謝靈瑜避開了下。
眉眼精緻的少女安靜坐著,昳麗而自帶幾分春情乍放的嫵媚,明明她身上還穿著端莊嚴肅的官袍呢,可是少女絕美的容顏又豈是這一身衣裳能輕易遮掩住了。
「方才懷恩在,有一事我沒說,」謝靈瑜抬頭看著蕭晏行。
他微微頷首:「殿下未說,我也不曾提起。」
謝靈瑜放下手中的茶盞,手掌輕輕托著腮,竟有一絲悵然:「自我阿耶離世之後,皇伯爺一直對我疼愛有加。我總是希望他能事事順心,天下太平安樂。」
「可有些事情,便猶如膿瘡般,殿下戳破之後,反而讓聖人更加安心。」
謝靈瑜倏然湊近了眼前的人,低聲說:「應該是他吧。」
蕭晏行原本清冷的視線抬起看向她,透著幾分肯定:「有些巧合併非只是巧合。」
兩人雖然打的都是謎語,可是誰都清楚自己說的是誰。
便是那日,他們在紅袖樓里,撞見的二皇子齊王。
從極樂樓到紅袖樓,而出現在紅袖樓內的齊王,當真會是一個巧合嗎?
謝靈瑜覺得不是。
況且她前一世便清楚的知道,齊王到最後確實未曾登上帝位,甚至還被聖人貶為庶民,流放錦州。
只是在她印象之中,這件事是發生在幾年之後。
可是如今看來,一切又好像有跡可循。
因為在這一世產生了一個變數。
謝靈瑜抬頭看著眼前的蕭晏行,從她那日決定救下蕭晏行開始,似乎有些事情就在悄然改變。
他成為了狀元,他在太極殿上告御狀,徹底摧毀齊王在地方上的錢袋子。
這才讓齊王狗急跳牆,想出了這樣的辦法斂財。
蕭晏行見謝靈瑜這般盯著自己,
輕聲問道:「殿下何故這般看我?」
「如果真的是齊王的話,這次讓我來。」
謝靈瑜看著蕭晏行,輕聲說道。
蕭晏行微怔了下,謝靈瑜低聲說道:「聖人即便再寬容仁厚,可是齊王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一旦事情被揭發出來,聖人勢必要處置齊王。」
「可是聖人心底又豈會不怨怪揭發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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