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死的是個外藩人,要是一般藩客倒也罷了。
偏偏還是個回鶻剛派來長安的使者。
「大人今日還是騎馬過來的嗎?」突然柳郗又問了句。
謝靈瑜微怔,卻笑了下:「柳大人忘了,我一般都是乘馬車的。」
她這樣的身份,確實很少騎馬。況且她平常前往衙門,都是身穿官袍,穿著官袍的女子太過顯眼了,任誰看了她一眼,都能即刻猜測到她的身份。
雖然現在賀蘭放並未再跟在謝靈瑜身邊,但是王府護衛依舊在秘密保護她。
別看她尋常乘坐馬車,只帶著車夫,但是身後卻一直有護衛不遠不近的墜著保護她。
「倒是我記岔了,」柳郗臉上似有些許歉意,隨後說道:「待會仵作檢驗過被害之人身上的體貌特徵,徹底確認這人的身份,文書便會交還給鴻臚寺,所以還請兩位在此處等待片刻吧。」
「無妨,既然來了,我們便不怕等待。」
謝靈瑜本來就是想看看這件事,該如何發展。
此時,一旁站著的蕭晏行,突然抬眸朝著窗外看去,他輕聲問道:「大人來了這麼久,樓里全都搜索過了嗎?」
柳郗似乎沒想到他會突然這麼問,神色淡然道:「自是如此,不過在有人發現死了人,到報官這段時間內,還是有人離開。」
「不過好在第一時間發現有命案的時候,正好有一隊巡視的金吾衛路過,因此他們第一時間控制了紅袖樓。當時離開的人應該是極少的,而且這裡的客人幾乎都是熟客,特別是發現命案的那個時辰,幾乎都是留在此處過夜的客人。」
「鴇母對這些人都很熟悉,即便有離開的人,我們也能在之後將人傳召回大理寺問詢。」
蕭晏行聽罷,原本清冷的眉宇突然露出清淺笑意,連眼角的弧度都柔和了幾分:「是我僭越了,柳大人乃是斷案行罰的高手。」
柳郗默了一瞬,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跟蕭晏行的接觸,說起來要比謝靈瑜要多的很。
畢竟之前謝靈瑜曾經親自請他,指導蕭晏行的科舉之道,但是不管他跟蕭晏行接觸多久,他都覺得自己看不透這個人。
而且蕭晏行初初給人的感覺,是冷如寒冰,可是真的接觸了之後,你會發現他並非像堅冰那樣冰冷而不知變通,相反柳郗覺得他這人,更是一汪水。
看似透明無波,卻又深不可測。
就像柳郗從未想過,他居然會當庭告御狀,畢竟這般看似瘋狂又衝動的行徑,實不該是他做的。
可是偏偏他就這般行事了。
反倒是對於身份更為尊貴的謝靈瑜,柳郗覺得這位小殿下並非是好拿捏,而是她心中自有一套行事準則,只要你去順從或者遵守她的規則,跟這位小殿下相處會十分愉悅。
就像是上次國子監之事,謝靈瑜處置的,確實讓柳郗刮目相看。
實在不像是個剛入朝堂的人,能有的老辣手段。
「無妨,蕭大人有好奇也是人之常情,」柳郗倒是主動替他打了圓場。
就在此時,樓下突然又吵嚷了起來。
只不過這次聲音里夾雜著什麼奇怪的語言,聽起來並非是大周國人在說話。
「是回鶻人在說話,」蕭晏行見謝靈瑜臉上露出些許驚訝,湊到她耳畔低聲說道。
只是他湊的有些近,溫熱的氣息悠悠落在了她的耳畔,細密的觸感登時撩起皮膚上些許的顫慄,連帶著心頭一點點酥麻凝集而成。
謝靈瑜輕咳了聲,臉上
依舊維持著那股子云淡風輕的味道。
眼看著樓下吵鬧的聲音越來越大,大理寺其他人似乎也有些壓不住,柳郗便道:「少卿大人,我先下去看看是何情況。」
「我跟你一起,」謝靈瑜反正站在二樓也無事,便乾脆跟著一起下樓。
待下樓後,她一眼就瞧見幾個回鶻人情緒激動的站在一處。
柳郗趁機低聲說;「這幾人便是昨晚跟樓上那個使者一起來的,他們都留在此處過夜,結果那個使者被害了。」
這個使者身份不低,在整個回鶻使團中也身份極為重要。
如今這幾個人應該有他的僕從還有下屬,只怕是不敢就這麼回使團的館舍,畢竟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人,這會兒居然突然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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