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最後,昭陽公主不僅得到了裴靖安這個人,還徹底將自己這個眼中釘剷除,對她而言,或許後來的裴靖安早已經不是年少時喜歡的如意郎君。
那不過是年少時,未能得到的一個物件,在大權在握之後,她想要拿走就拿走了。
謝靈瑜輕輕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淺飲了一口。
今日宴席上的酒都是給命婦喝的,因而都不是什麼烈酒,多是一些味道清冽的果酒,只是伴隨著果香味入口,她卻品出了百般滋味。
在入了朝堂後,她看得自然會比昭陽公主長遠。
這一世,即便她拒絕了聖人的指婚,不再讓裴靖安當她的王夫,聖人也絕對不會將裴靖安指婚給昭陽公主當駙馬。
要是怪的話,就只怪昭
陽公主有六皇子這麼個兄長。
雖然六皇子如今還未露出爭儲之心,可是他畢竟是聖人成年且健康的兒子,五皇子因為腿腳問題,早早退出儲位之爭。
二皇子齊王、四皇子安王皆是有機會的人,那麼六皇子信王即便如此看似雲淡風輕,又未嘗不是在積蓄力量呢。
裴靖安的祖父乃是左僕射,居宰輔之位,更是從不站隊的純臣。
裴相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孫子去娶六皇子的親妹妹呢。
若是兩方聯姻,裴家便會自動站隊六皇子。
這也是為何前世,裴家願意讓裴靖安娶謝靈瑜的原因,她雖是親王,卻從不涉及朝臣,身份尊貴,又不會帶來麻煩。
這樣的人,如何不是一個完美的聯姻對象呢。
說到底,她和裴靖安從一開始,便不是一對愛侶。
只是她錯被那些曾經自認為琴瑟和鳴的歲月,迷惑了自己的心。
*
謝靈瑜從宮裡回到府中時,整個人有些疲倦,因而換了外衫,便去歇息了,還特地叮囑道:「不許叫我,我今個可累得夠嗆。」
「不叫不叫,殿下願意睡到什麼時候,便睡到什麼時候。」
春熙笑著應道。
她今日忙著及笄,確實累得夠嗆,這一覺睡的甜香甜香,待眼皮再次睜開的時候,便透過窗子未關嚴實的縫隙,瞧見了外面的天都黑了。
謝靈瑜這一覺睡的略有些神清氣爽,喚了聲:「來人吶。」
「殿下醒了,」春熙從外面走了進來,她身後的婢女,趕緊將內室的燈點亮了。
謝靈瑜邊起身邊說道:「這會兒什麼時辰了?」
「酉時過半了,殿下醒的時間正好夠叫晚膳呢,」春熙邊說邊伺候她穿衣裳,只不過穿到一半時,倒是突然想了起來;「不過方才蕭郎君派人送了一封信過來。」
謝靈瑜驚訝:「他為何送信?」
春熙搖頭:「奴婢也不知,應該是清豐送來的,門房上認識他,便直接送到了院內,是奴婢接手的,全程沒有旁人碰過。」
「快拿來給我瞧瞧,」謝靈瑜說道。
於是春熙讓旁邊的奴婢接著伺候穿衣,自己轉身去拿信封,因為是蕭晏行送來的信,春熙生怕被人瞧見,還特地鎖上了。
畢竟這位郎君與殿下關係實在是有些親密,連她們這些身邊的婢女,都猜不透這兩位的關係。
因而對於他的信,春熙也格外上心。
謝靈瑜撕開信封之後,將裡面信紙拿了出來,薄薄一張。
「酉時門外,靜候佳人。」
她盯著這幾個字看了好一會兒,突然才著急忙慌吩咐:「春熙,快給我換一身能出門的衣裳。」
「還有頭髮,也得重梳。」
春熙見她這般著急,也趕緊叫了的別的婢女趕緊過來幫忙,所以有人幫謝靈瑜梳頭,有人替她重新上妝,即便是這般快速,也還是兩刻鐘才妥當。
待謝靈瑜推開王府的後門,也就是那道與蕭晏行所住小院相鄰的那道門時,她本以為遲了這般久,他應該已經回去了吧。
可是當眼帘之中,映入那道挺拔清冷的身影時,她竟也沒有絲毫意外。
就如同她心底始終這般期待著。
「我來遲了,」謝靈瑜望著眼前的人,他修長如青竹般的身姿也因為她的出現,緩緩朝他的方向轉了過來。
可是在聽到這句話時,他唇邊勾起淺淺笑意,清冷的聲線也莫名柔軟了幾分:「無妨。」
謝靈瑜心底有些內疚,畢竟算算時間,他已經在此處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下回我若是未能及時出現,你不妨先回去,」謝靈瑜還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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