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安是覺得我此舉不妥當?」謝靈瑜望著他,眨了眨眼睛。
要說朝堂之上的事情,她還真不敢小瞧蕭晏行,畢竟他才是日後真正能做到以寒門出身,權傾朝野的人,即便是現在他還在蟄伏,但一個人的謀略和聰慧,並非一天能夠練成。
只怕如今蕭晏行的城府,都能輕鬆讓她上當。
畢竟先前她可從未想過,他會在殿試發難。
這
陣子光是因為他的這個御狀,便已經有好些貪官污吏下了獄,光是他手中能掌握一份證據,就可見他的厲害。
之前他可還只是個普通的書生而已。
「我在想,若是方才讓我處置此事,我竟想不到比殿下這個法子更好的主意,」蕭晏行望著她的眼睛輕聲說道。
謝靈瑜聽著這話,初初還不覺得如何,可是回過神,心頭有種異樣洶湧的澎湃襲來。
那種感覺,著實讓謝靈瑜陌生。
她從小到大可是從不缺人奉承的,大概是因為她知道蕭晏行並不屑奉承。
他所言乃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謝靈瑜知道自己入朝為官,不知道有多少人擎等著看她的笑話。
想要看著她無法處理官衙事務,不能融入這一抬眼便全都是男子的朝堂,她是朝堂里的異類,亦是整個大周的異類。
早在她成為永寧王殿下的時候,便有人盼著期望著,想要看見她跌落。
這大概也是前世,她被新皇圈禁之後,無人求情的原因吧。
不是她做錯了什麼,只是她身為女子卻得到了太多,那個本不該屬於她的親王之位。
所以即便只是她這個人,便是折磨旁人的存在。
而蕭晏行是頭一個能給她如此肯定的人。
他好像從來都如此。
*
傍晚時分,也是到了下值的時候,雖說今日處理了國子監之事,頗為疲累,但是一想到待會要去紅袖樓飲酒消遣,眾人的疲倦仿佛也在無形中悄然消失。
謝靈瑜照例邀請了蕭晏行,與她同乘馬車。
此時她已經換了一身尋常男子的衣袍,頭戴黑色帽子,儼然就是個異常俊俏漂亮的小郎君。
就這般,馬車一路直奔著平康坊而去。
待馬車停下時,謝靈瑜聽著外面喧鬧的聲音,率先緩步走了下來。
她環顧四周,看著這一派繁華氣派又透著絲絲靡靡氣息的地方,不由笑道:「平康坊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
說來,這還是她頭一回來平康坊呢。
從前她自持身份,豈會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況且這裡又多是煙花之地,多的是自覺是風流才子或是達官貴人往來於期間。
不過就跟這長安之內,有貧賤貴富之分,平康坊亦是如此。
平康坊的妓子也分為三曲,最為低賤的一曲,乃是破落妓子賣身賣藝的地方,她們的客人也都是商販平民百姓,給的銀錢也是最少的。
至於中曲便是謝靈瑜眼前這片街面上的亭台樓館,這裡的女子便是身上有出眾的技藝和容貌,來往的客人也都是長安城內的風流才子和那些世家勛貴的郎君,每日每日鶯歌燕舞,門庭若市,極是熱鬧。
至於南曲,那倒是有些說法了,因為南曲的小娘子人數其實並不多。
因為這裡所招待的客人也極為少,非達官貴人不可出入。
南曲講究的便是客人重質不重量。
謝靈瑜今日請客的這家紅袖樓,便是中曲裡面頂頂好的一家,不說旁的,這裡最為出名的便是裡面的胡姬舞。
待他們入內後,謝靈瑜一眼瞧見中庭里的舞台上,正在扭動著纖細曼妙腰肢的胡姬舞娘,在悠揚婉轉的樂曲聲中,她們開始旋轉著身體,每一次的旋轉都精妙的踩在了點上。
「辭安,你覺得她們跳的如何?」謝靈瑜見周圍男子看得目不轉睛,不由笑著打趣問向旁邊的男子。
卻不想身側蕭晏行偏頭看著她,目光中似有千言萬語。
只是他還未來得及回答,突然周圍的胡琴聲突然變得激昂,原本站在最前面的那個舞娘環視了周圍一眼,竟從舞台上飄然而下。
嫵媚嬌柔的舞娘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卻並不包括蕭晏行。
「我……」
蕭晏行正要回答,就瞥見一個婀娜曼妙的身姿飄然而至,竟似要靠近謝靈瑜,他想也不想抬手一把將謝靈瑜拉了過來。
只是他拉的太過急切,謝靈瑜一下撞進他的懷中。
他想也不想喊道:「殿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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