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愣了下,方才永寧王一摔倒在地上,他也顧不上旁的,立即命人先將這位殿下送回殿內,哪還管得上那個狀元郎。
此時嘉明帝垂眸盯著何安:「還不把人一併抬回殿內。」
「是,奴婢這就去辦,」何安哪敢說旁的,連滾帶爬到了殿外,趕緊叫了人去抬依舊還在雨里的蕭晏行。
只是不知何時,他已從長凳上摔了下來,早就昏了過去。
一時間,誰都忘記了那還未打完的廷杖。
*
屋內燭光微亮,輕輕淺淺的在帷幔之外灑落著,周圍不再是鋪天蓋地的雨水,反而幽靜的有些過分,空氣中也沒了揮之不去的血腥味,而是清潤又安神的幽香,縈繞在鼻間讓人心平氣和。
疼。
鑽心的疼。
蕭晏行醒來時,明明思緒還是昏昏沉沉,可是更快到達腦海的,是宛如鑽心的痛楚,密密實實地覆蓋在整個後背。
當他顫抖著睜開眼瞼時,那股從後背傳來的疼痛更加清晰。
嘶,當他想要挪動身體時,忽地旁邊傳來一道清潤聲音。
「太醫說你傷勢嚴重,尤其是內傷傷及肺腑,短時間內必須靜養,斷斷不可起身,要不然必會落下病根。」
這個熟悉的嗓音,讓蕭晏行的頭不由朝著旁邊看去。
他臉上浮起乍然流露出驚喜:「殿下。」
這般外放的情緒,在他臉上其實極難瞧見。
蕭晏行當真是沒想到,這次謝靈瑜依舊還會在這裡。
這不由讓他想起,在她第一次救了他的時候,少女也是這般躺在他的床榻旁,柔軟而毛絨絨的鬢髮貼著他的手臂,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如今似乎還能回憶起來。
只是這次謝靈瑜並未再在他的榻邊,她坐在椅子上,遠遠地凝望著他。
「聖人已為你派了太醫署的醫官診治,你只需要好好配合治療,想必半月內便能再行走,」謝靈瑜的聲音格外清冷,有種疏離而淡然的清貴感。
其實蕭晏行一直聽過她這樣的聲音,每次當她面對自己不喜之人時,她便是這便。
清傲又驕矜,連聲線都變成了高高在上的永寧王殿下。
對他,她從來都是如少女般的甜軟聲線,連說話間仿佛都含著蜜糖似得。
「殿下,可是氣我未與你商議殿上告御狀之事,」蕭晏行眼眸看向她。
謝靈瑜嘴角扯出一絲弧度:「郎君乃是狀元之才,所想所思之事,自有自己的謀劃,自然不必事事告知本王。」
頭一回,她在蕭晏行面前自稱了本王二字。
字字句句之間,似要徹底劃清兩人之間的界限。
這些話本該讓蕭晏行心頭髮寒,讓他難受不已,就像是先前在兩儀殿前,看著她忽然在自己面前倒下,其實他什麼都明白,那不過是她為了救自己,刻意製造的混亂。
誰人不知聖人最是疼愛她,她當眾昏倒,誰還顧得上再去杖打一個小小的狀元郎。
她為他做的,他都懂得。
可是在聽到她這番話之後,他心底的那些忐忑、擔憂反而一下煙消雲散了,她置氣般的話竟讓他覺得,她還是在意他的。
否則她今夜不會來,她也不會說這樣的話。
蕭晏行躺在床榻之上,眼睫微抬,朝著她的方向看來,那雙本該清冷的黑眸,此時不知是染上了房內昏黃燈光,還是為何,抬眸流轉間,竟有種勾人心魄的柔軟。
謝靈瑜從未見過他這樣的神色,像是突然被融化了似的,連眼底的那份冷淡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特別是此刻,他因為後背傷勢,整個人只能趴在床榻上,臉頰貼著柔軟枕頭,雪白中衣的領口並未被繫緊,就那樣鬆鬆地搭著,露出瘦削而修長的脖頸線,此刻有種天然一段的風流姿態。
越是平日裡這樣清冷的男人,此刻流露出的姿態,越發吸引人。
謝靈瑜竟忍不住微閉了閉眼睛,只覺得自己是想多了。
而並非他要勾引什麼。
直到床榻上的蕭晏行,聲音清淺響起:「殿下不是要我贏過他,如今整個長安只會記得我這個金殿之上告御狀的狀元郎,誰還會在意何人是探花呢。」
原本輕閉著眼睛的謝靈瑜,猛地朝他看去。
此刻明明房中未有風,但燭火搖曳,搖搖晃晃的光影落在他的臉頰,讓他整個人處於半明半昧的姿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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