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靈瑜也沒有再寒暄,直接拿出一個香囊,遞給蕭晏行:「這是安神香囊,郎君可懸於腰間。」
蕭晏行伸手去接,只是當他的手指尖捏住香囊一角時,謝靈瑜卻並未鬆手。
她傾身靠近蕭晏行,以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聖人素有頭疾,此香對凝神靜氣有異效。」
蕭晏行眼瞳猛地一縮,顯然他明白了謝靈瑜說的意思。
聖人有頭疾,此香對頭疾有奇效,他明日將香囊懸掛於腰間,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畢竟殿試之時,聖人興致來時,會在考生之間來回巡視。
若是站在蕭晏行身邊,他身上懸掛的香囊,會讓聖人聞之心曠神怡,到時候聖人便會對他心生好感。
只能說這個法子雖然機率很低,但不可謂不是一種嘗試。
畢竟裴靖安在長安名聲太盛,他祖父又是當朝宰輔,聖人只怕早就聽聞過他。
而蕭晏行不過是在春闈後,才在長安有了名氣。
殿試的名次是由聖人親自選定,有時候寫得文章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在短短一場殿試內,入了聖人的心。
這也是為何探花,總是欽點被那一科長相最為俊秀的舉子。
才華有時候或許還要仔細辨別,長相可就是顯而易見了。
謝靈瑜輕輕鬆開手指,蕭晏行將香囊穩穩的拿在手指尖,他便聽到對面的少女輕輕一聲嘆息;「所以說容貌太盛,有時候也是一種負擔。」
蕭晏行眼底划過一絲迷惑,似乎並不理解她為何此時說這個。
直到謝靈瑜低低笑了聲:「我是怕皇伯爺因為你的長相,忽視你的才華,直接將你欽點為探花。」
蕭晏行這才明白,她方才那句話的意思。
*
謝靈瑜離開後,他並未耽擱太久,便如她所說那樣早早歇息,為明日殿試養精蓄銳。
從淨室回來,蕭晏行將那枚香囊在枕邊放著,不得不說,香囊里的味道確實清新淡雅,有種聞之疲倦盡消的愜意感。
伴著這清雅的味道,他進入了夢鄉。
這一次夢裡的場景居然再次清晰了起來,在他睜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居然坐在一處酒樓裡面。
他一人獨坐在雅間,身側的窗戶是打開著的。
徐徐清風從窗外不斷吹了起來,他卻一杯又一杯地接著喝著酒。
不多時,隔壁一陣喧鬧的聲音響起。
「要我說聖人當真是寵愛這位殿下,大婚排場竟比幾位皇子還要隆重。」
「可不就是,我方才過來的路上,一路紅綢漫天,真真是富貴滔天。」
「說來說去還是更羨慕那裴家四郎,竟然能娶的如此美人不說,還有這等潑天的富貴等著。」
「要我說,娶這位殿下可比尚公主
更為尊榮,畢竟公主的子嗣也是要承襲夫家爵位,這位殿下可是有堂堂親王之位,可給子嗣承襲。」
他們在說什麼?
殿下?親王之位?還有裴四郎?
這些字眼,每一個字蕭晏行都是聽得懂,卻又無法理解。
他們說的是哪位殿下?
可是整個大周,整個長安城內,又有哪位親王殿下是能夠嫁人的?
荒唐。
簡直是荒唐至極。
殿下那般厭惡裴靖安,怎麼可能會嫁給他呢。
蕭晏行起身,想要讓隔壁雅間的人閉嘴,可是他剛站起來,突然整個人一沉,連眼前的畫面也為之一變。
此刻他站在大街上,前方忽地有極熱鬧的吹拉彈唱的聲音響起,待他抬頭,就看見滿目紅色,紅的刺眼,紅的奪目。
似乎連天際都要被這樣的紅,染了顏色。
迎親的隊伍有種一眼望不到頭的長,而在隊伍前方的是身穿紅色婚服的男人,他騎在高頭大馬上,仰著頭上露出含蓄又溫潤笑意。
那是裴靖安,穿著大紅婚服的裴靖安。
蕭晏行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的男子,直到對方騎著馬越過他,隊伍也從他眼前走過。
許久,他回頭望過去,發現迎接隊伍在前面不遠處停下。
他跟隨著無數看熱鬧的百姓,在人流之中,他緩緩走到那個府門口。
當抬眸的那一瞬,他看著府門口牌匾上斗大的四個字,突然心口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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