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不知是誰先說的劉湘玉是朝廷那邊派來屠城的。
畢竟他們先前已經放火燒了十幾個村子了。
若這周陵刺史早早上報朝廷有瘟疫爆發一事,也不至於讓他們毫無準備。
眼下藥材稀缺,又缺少人手,因擴散的時間太長,不少士兵也都感染了。
「這瘟疫來的也太巧了吧,簡直就像專門為你準備的。」劉瑾瑜面色鐵青,因著數日休息不好已經熬出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範圍太大了,如果實在控制不了的話」劉瑾瑜剩下的話沒說完,劉湘玉卻聽明白了。
「不行!」
劉湘玉深吸一口氣,看向趙無名,搖了搖頭:「不行,太多人了,就算他們都死了,瘟疫也會擴散出去,我們眼下需要做的是不讓著瘟疫再繼續擴散了。」
「我昨日已經修書讓嶺安王帶著信件去臨近的蘭陽、蕪鸛、襄琴三地尋求援助,最晚後日,藥材和軍隊就會到。」
好在趙淇風腳程夠快,臨近第二天晚上就帶著大批的藥材和軍隊叩響了城門,又是馬不停蹄的連軸轉了好幾日,直到身上都被藥材醃入味了才堪堪得以控制住。
三方郡守上奏朝廷,齊瑾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先是下令普及藥單讓所有的百姓備好相關藥材以加防範,又是送了大批太醫院的學生和幾車的糧食過去。
等到一切都安定下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
劉湘玉不敢有半分鬆懈,仍是緊盯著事力親為,又親自去了下河堤摸清了堤壩坍塌的問題所在,連著幾日畫了幾十張圖紙才選出一張最完美的。
周陵此次損失慘重,瘟疫和洪水一共摧毀了三十二所村莊,一一修繕起來耗時耗力,只能先將所有的重點放在修河堤壩之上。
「那這些難民怎麼辦?」
「周陵富饒,商戶私宅數百的都有,責令即日起要麼捐錢,要麼捐物資,否則,所有身家一一充國庫中去。」劉湘玉聲音冷硬,臉上神色不容拒絕。
「大人,我們這樣做恐怕會引起不滿」劉瑾瑜覺得這個方法太過極端,有些猶豫。
「你該問問有幾個人掙得這些錢當真問心無愧的,周、李、羅、嚴四家鼎立,幾乎壟斷了全城的物資商區,但每年上繳國庫的稅務少之又少,官商勾結,欺上瞞下,你當真以為朝廷的賑災銀是被什麼海匪劫了嗎?」
劉湘玉笑他天真,又說:「本官不過是讓他們施以援手,又不是扒他們一層皮,劉大人覺得很過分嗎?」
劉瑾瑜看了眼趙無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慘白:「是下官多慮了,大人莫怪。」
「瑾瑜,你要學會以仰視的視角看待問題,而不是俯視。你之所以覺得會冒犯到他們,是因為你站在了掌控者的利益上。」
劉湘玉深吸一口氣,不想再跟他講什麼大道理,擺了擺手叫他先出去了。
「玉娘,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的,瑾瑜日後毀滅明白的。」
趙無名繞到她的身後替她揉了揉額角,關心道:「你這些日子太過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給我吧,好嗎?」
劉湘玉握住他的手,說:「其實可以很快搭建起難民所的,但我沒有那麼做,你也覺得我行為乖張魯莽?」
「不會,我知曉你在想什麼。」
「有的人買不到房子,露宿街頭,有的人卻空了幾百間房子,無動於衷。」趙無名教她才是絕情,他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如今是上位者,自然說什麼都是對的,只要皇上不問責,便沒有人能挑出你的錯。」
在劉湘玉意料之中,反抗不願者不在少數,平時囂張慣了的人自然不會把一個新上任的女官放在眼裡,但他們顯然小瞧了劉湘玉。
「本官不知空了的房子是用來做什麼的,既然如此便悉數充公的好。」
「憑什麼,我手中有房契!劉大人,就算您是聖上的人,也不能這般不講道理!」
「本官就是這樣不講理,想來諸位聽說過,本官曾一夜之間斬殺了四十八名京官同僚,所以先斬後奏這樣的事本官做的出來。」
劉湘玉笑眯眯道:「不僅如此,周陵所有商戶的帳我都要查一遍,凡有匿稅者直接沒收全部財產。」
「好啊,你去查啊!看你查到什麼時候去!」
任誰也沒有想到劉湘玉能跟四大家的人較真到底,周陵所有商戶的帳單,得看到猴年馬月去才能對完,簡直是天方夜譚,因此他們並不擔心。
關於劉湘玉的名聲兩極分化,但辱罵她的更多,尤其是得罪了所有的官員和商戶之後,參她的摺子鋪滿了整張桌子,但皇上自始至終的態度都是允。
又過了三個月,堤壩終於修繕好了,解決了洪水頻發的問題,又要開始修建損壞的村落,安置流離失所的難民。
那些帳本劉湘玉根本就沒有看,趙無名的情報網是做什麼的?不用白不用,專業的事情還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搜集好證據劉湘玉根本懶得過目,直接交給了皇宮裡的齊瑾。
事實果然同劉湘玉猜測的沒錯,齊瑾大發雷霆,但周陵的商業還需要運作,四大家族經營百年,根基畢竟還在,貿然摧毀弊肯定大於利,但又不可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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