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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九罵罵咧咧:「我他媽怎麼知道?白朮嚴剛剛說的!」

「滿娘早就死了!死了!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劉安珩沉下臉,劃破他的手腕,將血放進了棺材裡。

鍾離九很快面色蒼白起來,哆嗦著唇,說不出一句話。

白朮嚴又指著茶茶:「通靈者需赤腳舞之,吟唱佤斛歌謠,期間不能進食喝水,直到獻祭結束。」

茶茶沒有過多掙扎,很快便脫了鞋襪在棺材間穿梭起舞,她深深看了眼白朮嚴身後那個看不出原本樣子的唐舞娘,終究是沒有說什麼。

空靈的歌聲盪起,雪愈下愈大,棺材上很快就覆蓋了厚厚的一層。

劉安珩臉上喜悅,他憧憬的看向這場雪,讚嘆道:「果然是天降異象,我曾經進過一面鏡子,那裡的祭司起舞時也是這般。」

「只不過那時被獻祭的是我。」他咯咯笑著,又在鍾離九身上刺了幾刀,見他痛苦的模樣有些不高興地說:「你也太嬌氣了,我當初活活被火烤死了也沒你這麼狼狽。」

他勸慰鍾離九,「你得高興點,不然這聖水質量該不好了,要是滿娘因此活不了,我便只能把你那邊的人都殺光了。」

「可這樣麻煩的很,我不喜歡,所以你乖乖配合。」

鍾離九被他氣的眼睛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有雪融進來,從棺材外看去,這池紅彤彤的液體美極了,劉安珩欣賞著,想叫劉湘玉來一起看,卻又見白朮嚴指著她,說道:「將她的四肢分解,扔到

下面的河裡去。」

茶茶的舞步一頓,忽覺遍體生寒,如墜冰窟。

劉安珩收了笑,看向他:「你說什麼?」

「將她的心臟泡在聖水中,頭顱埋在這棵樹下,四肢軀幹扔到下河裡,此河可通南北,便於尋找亡者的靈魂。」

白朮嚴的嘴角翹起一絲愉悅的弧度,毫不避諱的與他對視,說道:「你該不會是捨不得了吧,可你要找的滿娘是她嗎?」

「如果你騙我呢?」

劉安珩森森笑了兩聲,顯然並不信他的說辭。

「那你就殺了我。」

「你的命不值錢。」

他噗嗤一聲大笑出來,仿佛方才那樣劍拔弩張的氛圍不過是他一個小小的玩笑,他彎腰撿起刀,毫不猶豫的走向劉湘玉。

「如果你騙我的話,我便再去找你,讓你夜以繼日的看著我折磨你心愛之人,我會殺光你的族人,叫你永生永世活在悔恨當中。」

劉安珩根本不在乎。

因為他有試錯的機會。

劉湘玉平靜的想到。

茶茶舞步不停,腳底下滲出一圈的血,她的聲音有些發抖,不去看那邊發生的事。

第一刀下去的時候,實在是太疼了。

鍾離九離得最近,被鮮血濺了一臉,他遲緩的睜開眼,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混沌的大腦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麼事。他看著地上十分狼狽的劉湘玉,恍惚間覺得這樣完全自毀的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些。

可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他便同茶茶一樣安靜下來,思考人體內的血有多少。

劉湘玉臉色蒼白,她疼的跪倒在地上,汗水打濕了頭髮,她捂著斷掉的左臂,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軟弱的聲音。

「不疼嗎?」

劉安珩舉著她的胳膊,他蹲下身細緻的將她黏在臉頰兩側的頭髮輕輕撩到耳後,眼神含情脈脈:「你跟滿娘真的很像。」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劉湘玉抬頭看他,眼睛通紅,姿態十分倔強:「劉、湘、玉。」

似一聲喟嘆,他的聲音有些惆悵,也有些惋惜:「劉湘玉,你怎麼就不是滿娘呢?」

劉湘玉蜷縮著身子,努力將自己的聲音放的平穩,同樣說道:「你與齊隱半分不像。」

劉安珩面色一怔,陡然清醒過來,他掐著劉湘玉的脖子,將她抵在地上,咬牙切齒:「你是諷刺我分不清你和滿娘嗎?」

「劉湘玉,我分得清。」

他說完又將劉湘玉的右臂砍斷,飆升的血液濺了他一臉,他面無表情的抹去臉上的血液,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呵……」

劉湘玉大喘著粗氣,嘴唇已經被咬的血肉模糊,眼淚糊了一臉,死死咬著嘴唇,她趴在地上哼哧著,艱難的抬起頭想說些什麼,卻怔住。

齊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

他的身體很透明,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清,劉湘玉勾起一抹釋然的微笑,對他說:「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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