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濘的血路不平,隨處可見的屍體被蛇蟲環繞,啃噬的聲音森森作響,曾被外人憧憬為神域的南疆,儼然成了修羅地獄。
這場自殘的殺戮卻遠遠沒有停止。
劉湘玉終於明白了劉安珩的計劃,他原本就不在乎南疆會怎麼樣,他能看得出玉人京和牡丹拙劣的把戲,他也知曉巫岷的私心確任其放縱,他只相信他自己。
他要親手製造一個令自己滿意的滿娘出來。
自骨肉到皮囊,從靈魂到**。
何其瘋狂。
牡丹提著裙邊,小心翼翼地走上祭祀台,不過百步的距離卻讓她僵硬不前,她努力忽視這慘不忍睹的場面,卻不斷有人倒在她的面前。
那人手裡捏著一張名牌,他像牡丹炫耀著自己背後的字:「刮臉削骨之刑,神子大人親手寫的。」
「什,什麼?」
「你也是那外族人吧,神子憐憫,允許你們進入神域。」
「我們?什麼意思,你——啊!」牡丹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尖叫。
那男子說話間猛然將刀子對準自己的臉,直到上面被劃了數道,他才痴笑著看向劉安珩,口齒不清道:「大人,這樣可以了嗎?」
火牆外,只有一張血淋淋的人皮掛在外面,以及一個奇怪的怪物。
裡面溫和的聲音傳來,他咳了兩聲,似乎有些虛弱:「刑及百道哦,我也是這麼過來的。」
男子聽後精神大振,便不管不顧地又要劃自己的臉,牡丹握住他的刀刃,掌心的痛感讓她更加清醒地認識到這一切不是夢。
「你瘋了嗎?」
劉安珩從火光中走出來,頂著齊璟的那張臉,牡丹知曉他已經不是齊璟了,可口中責備辱罵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兩人相隔百步,還是百步。
那男子忽然劇烈抽搐起來,他扯開牡丹的手,惡意滿滿地看向她,突然吼道:「你害了我!」
匕首插進牡丹的肩膀,她有些愣神地看向眼前的這個男子,在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便倒在了自己的腳下,已經沒了呼吸。
「是你害死了他哦。」劉安珩笑的溫和,「你可以走過來嗎,接下來他們都會死在你的面前,你會阻止嗎?」
「呀,對了,去見見你的老熟人吧。」劉安珩笑著指向那張人皮和籠子裡的怪物。
不詳的預感在心底瀰漫,牡丹大著膽子朝那裡走了兩步,那怪物發出兩聲奇怪的叫,又嚇得她跌倒在地上。
那雙眼睛——
「小風?!」
她跌跌撞撞地朝趙淇風跑去,眼淚幾乎奪眶而出,牡丹吼道:「齊璟,他是你弟弟啊!」
「弟弟?」
齊璟的神情怔松一瞬,又恢復了那般冷酷無情的樣子。
「嚇我一跳。」劉安珩抱怨一聲。
「方才給滿娘填充了骨架,剝皮拆骨實在疼的很,差點就要從這具身體裡出來了。」
那張人皮——是玉人京。
像被澆了一罐冷水,從頭到尾都涼的很,牡丹抑制不住地顫抖,她保持著平靜,卻在趙淇風看過來的時候忍不住崩潰大哭。
瘋子,他將所有人都看做螻蟻一般戲弄。
牡丹捂住嘴,在一旁乾嘔起來。
「怎麼,你不去看看你的朋友嗎?那張皮,你喜歡嗎?」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們?」
終於看到滿意的結果,劉安珩心安理得地接受者族人的朝拜,不斷有人在他眼前死去。他們感恩戴德地死去,將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臟又猛地拔出來,飆飛的鮮血灑在牡丹的臉上,此刻竟是無人在意她。
「信女拜神子,願永登極樂。」那個母親牽著小孩的手,對劉安珩虔誠一拜。
那小女孩也學著她母親的模樣,顫巍巍地跪下祈福,「願永登極樂。」話語落地的瞬間,那母親便面色兇狠地掐住她女兒的脖子。
因為害怕,那小女孩掙扎地厲害,在閃躲的時候並沒有被刺中要害,她的母親扭曲地做出慈母的姿態,用力按住她,嘴裡說著無比柔情的話,手上動作不停,又在女孩的身上補了幾刀。
牡丹跑上去阻止,卻被人用看待仇人般的眼神瞪著,叫她無法上前半步。
小女孩徹底沒了呼吸,臨死前她驚恐的表情烙印在臉上,她母親滿意地笑著,又一臉慈愛的將她女兒的嘴角扯開,做出笑著的模樣。
她將自己的女兒抱在懷裡,然後轉身跳進了火爐。
「獻祭完成。」
每走一步,便有人死去,牡丹阻止不了,她看著劉安珩的方向,對方沖她挑釁地笑著,惡劣囂張。
「來殺了我啊,我死了,這一切都會結束。」
「你不是恨我嗎,那就親手殺了我。」
劉安珩彎腰撿了一把長刀,朝著牡丹走去,百步的距離縮短,終於在他走到牡丹面前的時候,這場殺戮停止——
南疆沒有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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