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祭祀哥哥,您之前不是最想復活神女的那個嗎,怎麼到了如今變了想法?」站在最前面的小孩一臉單純,她眼神懵懂地看向玉人京,又問:「為什麼要說我們殺人了呢,她不就是神女姐姐嗎?」
「她不是,她是……」巫岷驀地哽住嗓子,突然發現無論自己如何解釋都是徒勞。
烏壓壓的黑袍逼近,將他淹沒,他們的眼神充滿了不解,憐憫,和嘆息。仿佛巫岷是個誤入歧途的孩子,有人喊他向神子認錯,亦有人聲討他壞了規矩,即將遭受天譴。
身邊的小狼和伴他長大的老虎嘶吼著,以攻擊的姿態護在他的面前,於是又有聲音傳來,討伐著他們曾經的守護神獸是不通人性的畜生。
底下的人一言一語的質問將巫岷緊緊包裹,他被壓的喘不上氣來,只覺得自己體內有無數蠱蟲爬行。
「她是什麼,少祭司又想說什麼?」劉安珩笑著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玩世不恭的語氣戲弄道:「還是說,咱們的少祭祀動了惻隱之心?」
眼前的一幕叫劉湘玉看了更覺荒謬。
有的人跪著,被套以正義之名的枷鎖困住,而那高處的審判者逆著光,臉上的愚昧固執無藥可救。
「這些人竟跟中邪般擁護劉安珩,虎毒不食子,將自己的親生子練成屍油,簡直駭人聽聞。」
「因為相比較失去的,他們更相信,也更期待自己日後能夠得到的東西。」
「凡人百年化作枯骨,偏偏叫他們見到了神仙,那仙人長居於此,告訴他們哪裡有藥草,哪裡有蠱蟲,甚至會教導他們知識,而後再杜撰一些故事,哄得他們相信了自己的命數,長久以來積累的信仰,不知過了幾代,玉娘,清醒的能有巫岷一個,已經很不容易了。」
趙無名無悲無喜,冷靜而又殘忍地闡述這件事。
劉湘玉似乎也能理解,但依舊感到悲哀。
「自進入南疆之後,趙淇風和齊璟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我有些好奇玉人京和牡丹娘子的計劃了,你瞧,那拙劣的演技連你我二人都瞞不過,更何況一個是與她朝夕相處的巫岷和始作俑者劉安珩呢?」
劉湘玉點了點頭,她看著眼前和齊璟一模一樣的劉安珩,問道:「劉安珩的靈魂已經這麼穩固了嗎?」
「不是。」
趙無名篤定道:「他就是齊璟。」
「什麼——」劉湘玉猛然閉了嘴,再望過去眼神充滿的不可置信,她怎麼能忘了,劉安珩能夠輕易進入將死之人的身體。
「將那外族人拖上來。」劉安珩接過巫岷的牌子,丟盡了火焰中,他笑著依靠在玉人京的肩膀上,眼神中的戲謔似乎是在挑釁。
第95章 南疆神域(二十六)趙無名鮮少這麼直……
可四哥為什麼要騙他?
趙淇風腳下不穩,他呆滯地站著,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被關在了籠子裡。那樣大的籠子需要四五個人才能拉動,摩擦在地上的聲音梭梭作響,鐵鏈互相碰撞,清脆沉重。
以至於身上都不能那麼疼了。
齊璟當年救下他,承諾他一生自由不為宮牆所困,所以後來他登上那血淋淋的皇位,也當真做到了。
可趙淇風總願意跟隨他兩個哥哥,他們讓自己做什麼,聽什麼,他都會答應。
可是四哥為什麼要騙自己。
趙淇風眼神渙散,他四肢著地,嘗試性地抬了抬腳,不知為何卻看到了一個模糊的牛蹄子,他思考了一瞬,去尋自己的腳,然而轉了一圈都沒有看到。
思緒紛飛,趙淇風腦海中只餘下幾個模糊的背影,他對自己方才那般心理剖析感到奇怪,誰是四哥,他騙自己什麼了?
大抵是在做夢,趙淇風覺得如今這般怪異極了,他累的癱倒在地上,嘗試著發出聲音,卻從喉嚨里寄出一絲尖銳的叫聲——
「怎麼會有驢叫?」
劉湘玉凝眉,看向那個被層層黑布遮蓋嚴實的鐵籠,甫一靠近,便聞到了濃郁的蘭花香,衝擊著頭腦,致使眼睛出現了短暫的失明,她耳邊鳴聲作響,天旋地轉間便慌不擇路地尋了個倚靠。
她連忙止住趙無名,警戒他不要靠近。
「先別過來,待我緩一會。」
趙無名慌亂的腳步一頓,便依她的話收回手,問道:「這裡的香氣對我們也有用嗎——」
突然間,他像反應過來什麼一樣,盯著劉湘玉,準確來說,是盯著劉湘玉扶在樹幹上的那隻手。
他們手腕上的髮帶不知道什麼時候斷開了,劉湘玉的手腕上空落落的,正無力的折樹上的小枝杈。
趙
無名面沉如水,他一步步靠近劉湘玉,學她的樣子撐著樹幹,仍是一如既往地徒勞,手裡觸碰的東西都是虛無。
「玉娘。」
「我看到了我死的時候。」也許是人在緊張地時候後便會下意識忘記掩藏什麼東西,劉湘玉心有餘悸的同時不忘替趙無名遮住鼻子,謹慎道:「這香有毒。」
相比自己,劉湘玉的靈魂似乎越來越深厚了。
「玉娘,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你身上的這些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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